太子既为国之储君,一国之本,他的大婚天然是天下百姓群情的核心。不说与贞观、开元乱世比拟,怎的也要对得起大唐这泱泱大国的名声。特别是再过不到一月,北方的突厥便要为他们的可汗停止生辰大典,不免要比较一番。坊间一时候热烈不凡,都等着看皇家如何气度。虽说冀州、胶东正受着黄河水患的残虐,本地的官员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时候,谁都不敢拿些不镇静的事招天子的怒斥。可本地的百姓就苦不堪言了,本来希冀朝廷发些米粮度日,可左等右等,都不见朝廷的赈灾动静,有的只是都城长安如何热烈,如何繁忙于太子的婚事。本来老气沉沉的大唐,现在竟非常沸腾起来,就连那偏居一隅的藩属小国也摩拳擦掌,筹算要好好的备一份厚礼送与大唐的天子,也算是同沾喜气吧。毕竟他们有十多年没有把大唐当回事了,想当年大唐因削藩之乱,穷兵黩武,一时四海以内,群雄盘据,这些藩属小国原觉得大唐就要是以灭国了,那里另有至心臣服的意义,一个个都隔岸观火,等着坐收渔人之利,不想那郭奉宜竟率几万人马力挽狂澜,救大唐于危难之间,本已千疮百孔的大唐竟又活了下来,这下倒把这些投机取巧的小国们置于难堪非常的囧地,想要重新规复与大唐的藩属干系,却一向找不到合适的机遇。现在恰好趁着太子的大婚,好好表示一番,说不准大唐的天子一欢畅,又赏他们几车黄金白银,即便是赏些布帛米粮也够这些荒蛮小国华侈好几年了。
固然太子故意机疑吴元济,但因大婚将近,摆布吴元济是郭延的表哥,想来不会叛变郭氏一族,太子便也没有挑破与吴元济的冲突。朝堂上,众臣皆在赞美天子筹划太子大婚的大德,大唐自削藩之乱后,还未有过如此昌大的庆典,一时候倒忙得宫里宫外人仰马翻。东宫也是一派喜气洋洋,大红的灯笼高高吊挂在房廊上,一簇簇的五彩锦花挤满了偌大的宫殿。宫人们乐此不疲地装潢着太子与太子妃的新房,都一心想着办好差事,讨个好彩头。太子殿下天然也是欢畅的很,虽说前几日因郭延的出走实在担忧了一番,但现在郭延也倾慕接管了大婚的安排,本身也便放心了。自打幼时,老天子将郭延赐婚给了太子,太子便将郭延视为本身的老婆,对郭延一贯是宠嬖有加,不敢稍有怠慢。而郭延对太子也是体贴入微,诚恳诚意,经常为太子分忧解难。太子心中一向盼着与郭延结婚,好让本身在这深宫内院里有一名能够推心置腹的知己。即便与姜皇后个人的斗争险恶非常,如有如此才子伴随,也不枉此生了。
长安城的官道上不时瞥见一队队异国的使节车马,那进贡的礼品也是一车又一车,直压的驮物的马匹骆驼气喘连连。京兆衙门卖力欢迎本国使臣,一时候府衙内也是人满为患,报到朝廷,天子听了竟对劲不已,在朝堂上是几次三番夸耀大唐乱世再现,才引得四方属国来朝,殊不知这都是护国公郭奉宜的功绩。大臣们虽内心都明白这些玄机,但一个个都是宦海的老江湖,天然不会捅破,全由着天子自夸自擂,还要不时山呼万岁圣明,天子是更加忘乎以是,趾高气昂起来,接了属国的贡品,更是大手一挥,回赠了数倍的犒赏。只折腾的户部是叫苦不迭,眼看着国库的钱银像流水般哗哗消逝,又不敢向天子禀报,只得迂回着向东宫抱怨,太子听了户部的抱怨,自是非常正视,但是几次借机向天子陈情,都被天子斥责了返来,现在天子正在兴头上,谁如勇敢说个不字,便是自讨苦吃,太子一时也没了主张,又请了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劝说天子,天子才略微有所顾忌,但内心天然是憋着一股火,就等着逮住机遇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