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立是小我物,礼贤下士,便从他这几日肯托梦寻活着子孙便可看出一二,只是执念过分,死了都不肯投胎往生。”判官道,“相较而言,我却更赏识令先祖张鲁道这等人。”
话音刚落,便有个吊死鬼吐着舌头从王老太爷身边走过,王老太爷身边一寒,一双眼睛瞪着裴宗之:“你……你给老夫等着,过了今晚,老夫定要上一回实际寺,找一回天光大师。”
王老太爷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玩你个头啊!不要觉得你出自实际寺,是将来的国师,我就不敢骂你,你当我们姓王的茹素的,管你国师天师呢,老夫不欢畅,照骂不误!”
骂了裴宗之一通,王老太爷只觉身心镇静。
“我不是屠夫,我要的是公道,一向都是。”少女的声音有些沙哑,“以德抱怨,何故报德。旁人对我张家做了甚么,我便对他做甚么,不会过一分,却也不会少一点。”
“你别畴昔了。”吵嘴无常俄然停了下来:“我等替你将李建立叫出来吧!”
裴宗之倒没有活力,而是沉默了半晌,幽幽开口道:“当你的孙子真不幸,你如此不讲理……”
……
“张家突逢此难,举族非命,本来我等是筹办去接人的,熟料有人布下了锁魂大阵。”判官叹道,“还不到往生之时。”
“那就做阴差啊,我们三个跟吵嘴无常去锁人,可比你这个好玩的多。”裴宗之叹了口气,瞥了他一眼,眼里有些抱怨。
“那我也不讲理。”
等了半日,没有等来李建立,也没有等来吵嘴无常,却等来了判官:“你归去吧,他游走忘川河边,也是个不幸人。现在也无颜见张鲁道先人。”
吵嘴无常另有那些被锁走的死人,这当真是人还没往那条路上走呢,就把吵嘴无常跟身后的模样看了个遍。真惨啊,一个个的跟犯人似的走在吵嘴无常背面,管他生前多么光荣,都要被压去投胎了。这丫头倒是短长了,跟吵嘴无常干系竟然还不错。另有,小张是谁?他们的朋友吗?王老太爷一头雾水。
“不好啊,真是可惜。”裴宗之一脸绝望的模样,昂首问他,“那你要跟畴昔么?”
一过万字门,自此绝尘缘。
卫瑶卿道:“眼下的我目中所见,那金銮殿的高堂之上诸多禽兽,人皮下尽是鬼魇。仇我天然不会不报。只是,我很猎奇太宗到底是个如何的人物,能让我先祖放弃避世,举族出山互助。我不信如张鲁道这般的人物会看走眼。”
“五更之前她如果回不来呢!”王老太爷皱着眉,四周看着,今晚真是太不顺心了。
我是个正凡人好不好,谁想往地府跑。王老太爷冷哼了一声,他是给实际寺面子,裴宗之如果得寸进尺就……呃,如果得寸进尺,等今晚过了再说,现在真有些吓人。
判官叹了口气:“活着是尘凡的帝王,开朝换代,万人敬佩。死了倒是孤魂野鬼,不肯投胎往生,在这个处所煎熬了几百年了,忧心忡忡。也不晓得这是幸还是不幸?”
“回不来啊,那就没需求帮她压阵了,我们也跟畴昔看看。”
“我不讲理又如何样?”王老太爷斜眼看他。
“五更之前会返来的。”裴宗之道,语气里满满的绝望,“你不跟畴昔瞧瞧也就算了,竟然还不让我跟畴昔,白白华侈了这么好的机遇。”
“多谢黑爷白爷。”
“你还在思过呢!”
“当年张鲁道在李建立那边放了一样东西,李建立托我托付于你。他说,是时候还给张家先人了,只是还望你来日顾念天下百姓。”
王老太爷摸了摸鼻子,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类答复,愣了半晌以后,开口道:“你不讲理是如何个不讲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