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奴的声音低了些,踌躇了下,才说:“……我们是专司调/教送人的小妾小倌,为了合人丁味,是以调查过很多皇亲和官吏的后院,延宁侯家只是趁便,运气却挺好,问到的人恰是王大蜜斯的贴身丫头,和王大蜜斯一起被赎买了,厥后又沦落风尘,做了我同业,以是好探听。”
    顾雪洲兀然想起沐雩总挂在嘴边抱怨他的话。
    顾雪洲伶仃去找了碧奴,碧奴倒没住他们府上,顾雪洲是请了他,但被碧奴嫌弃地回绝了:“我去做甚么?干看你们情哥哥情弟弟的,我却独守空房吗?我才不要。”
    碧奴刚听了开首就有点怔忡,倒不是这出身多盘曲盘曲,他是没想到顾雪洲竟然就如许通盘托出了,也太没心眼了吧。
    顾雪洲想,幸亏他就是怕有这么个万一,以是才没有带沐雩一起来。不,不,要往好了想,说不定王大蜜斯不是沐哥儿的娘亲呢?说不定沐哥儿的娘亲另有其人尚在人间呢?
    以德报德,以义还义。碧奴心口暖了下,莞尔一笑:“不巧,我还真晓得关于王大蜜斯的事。”
    顾雪洲却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机,暖和地说:“你待我连命也豁出去,我要请你帮手,若另有坦白,未免太无道义。”
    沐雩不喜好那阴阳怪气的死寺人,还得欠他那么大的情面,不由地冲突了下,想要回绝,可又不能在安之面前嫌弃他的亲哥哥,只得把话咽了下去。 
    顾雪洲听闻顾徒弟的话倒是愣了一愣,讪讪地笑了下,道:“……如果实在没体例,再去求他吧。” 
    可……可这如果然的的话,他该如何与沐雩说呢?
    不管是好是坏,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都是沐哥儿的事,该当由他本人做决定。
    碧奴惯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他看看顾雪洲的神采就晓得他大抵在忧愁甚么,这时他的指甲也着上色了,他取了张纸,写了个花名给顾雪洲:“这就是阿谁婢子的花名,她比不上王大蜜斯,但也很有姿色,当初刚挂牌也非常艳名远播,本年大抵已经三十七八岁,我也是本年前向她探听的了,那会儿她就已经很困顿,没有积储,入不敷出,还生着病,以是没花多少钱就套到了动静,她得了赏钱就走了,这一把年纪,不知沦落到哪做流莺了,你查查,我记得她是一双杏目,尖下巴,笑起来嘴角左边有个酒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