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奴的声音低了些,踌躇了下,才说:“……我们是专司调/教送人的小妾小倌,为了合人丁味,是以调查过很多皇亲和官吏的后院,延宁侯家只是趁便,运气却挺好,问到的人恰是王大蜜斯的贴身丫头,和王大蜜斯一起被赎买了,厥后又沦落风尘,做了我同业,以是好探听。”
    
    
    
    顾雪洲想,幸亏他就是怕有这么个万一,以是才没有带沐雩一起来。不,不,要往好了想,说不定王大蜜斯不是沐哥儿的娘亲呢?说不定沐哥儿的娘亲另有其人尚在人间呢?
    顾雪洲抬起手臂,收了收袖子,靠在桌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唉。”碧奴叹了口气,“王大蜜斯在孩子走丢今后芥蒂成疾,没过一年就病逝了。她的贴身丫头在她身后就被卖进了窑子。”
    顾雪洲老脸差点没红:“不是,我和你说端庄的。”
    顾徒弟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们一眼,想了想,道:“这十几年前的陈年旧事可不好调查。”他看向顾雪洲,“安之,问问你哥哥吧,他部下的锦衣卫恰是这般职务的,他再体味不过了。”
    “是她的前未婚夫延宁侯世子。”碧奴说,“对了,老侯爷故去多年,当年的世子已经是现在的侯爷了。”
    顾雪洲看他这焦心忧愁的模样非常心疼,也想着能帮他一帮就好了。可若非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去找蒋熹年帮手,或许是因为多年未见到底有些陌生,或许是他感觉哥哥现在位高权重还是不要用这类小我的私事劳烦他了,又或许是他总感受……哥哥本身没发觉到,他却在想,哥哥的手腕太分歧正道,或许只是件小小的事,如果是哥哥去做会用如何的手腕呢?会不会害到无辜的人呢?就像……就像他只是随口的一个发起,倘使他不是蒋熹年的弟弟,那现在已经家破人亡,乃至生不如死。
    “是了,延宁侯家贪恐怕死,半点风骨也没有,只晓得追求走门路,墙头草般,也难怪现在式微,老侯爷在时另有几分余威,现在已不值一提。就算是已经消弭婚约的未婚妻,沦落风尘,被人亵玩,延宁侯世子也会如头戴绿帽般如坐针毡吧,指不定那些人还要来笑他一句呢,那真成了满城的笑柄了。他有钱,旁人也和他争不得,以是他没费太多工夫就把王大蜜斯买回家去了……同年娶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