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德勋不忿道:“符谶中言道:李氏将兴,刘氏当王!何故他李氏得了天下,刘氏就不能取而代之?”
这时,吴德勋插话道:“还不都怪那齐王李佑无能?也不知房俊跟他说了啥,竟然就偃旗息鼓了,坏我们的大事!”
建议火来的时候,怒斥他这个五十多岁的宗子,就跟三孙子似的,涓滴不包涵面……
嘴角倒是出现一丝奸笑。
房俊看了看吴家世人,点了点头,收起横刀,单手拎着吴德海的衣领子,拎着破麻袋一样丢上路边房家留下的一辆马车。
到底是甚么启事呢?
老爷子固然年事已大,但中气实足,语气垂垂锋利,说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
即便是吴德山也心惊胆跳,额头见汗,从速翻身跪倒,口中悲呼道:“孩儿岂敢健忘那血海深仇?十几年来,常常思之当年永济渠边的溃败、饶阳城中的惨烈,孩儿展转反侧、夜不能寐!恨不妙手刃仇敌,以报汉东王在天之灵!但是,眼下局势不明,李唐江山安定,更当稳妥行之,方是长远之计,怎可一时意气,争一日之短长?”
把这群野草都铲平了,那条蛇还能不跳出来么?
吴老太爷抬起眼皮,一双鹰隼一样的眼睛瞪着吴德山:“你是不是健忘了我们这些年过的甚么样的日子?是不是健忘了本身真正的身份?是不是健忘了死在饶阳的袍泽弟兄?是不是健忘了那些铭州被殛毙的汉东王?”
颜面扫地,身后,都无颜去见祖宗!
话音未落,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
吴家人面面相觑,此人也太草蛋了……
父子三人的神情没有一丝窜改,就像是措置掉了无用的渣滓,毫不在乎。
“砰”的一声,更加像个破麻袋……
齐州城,吴府。
吴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房家的底线,房俊可不以为只是一个简朴的坟地之争,特别是在李佑明白表态此时作罢以后,吴家仍然毫无顾忌!
吴德勋哼了一声,不屑道:“齐王,代表不了齐州官府……”
两个侍女闻言,吓得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倒是连告饶的话都不敢说。她们俩是吴家的家生子,明白在这个吃人的府邸里底子没有“宽恕”这个词汇,现在死的只是她们俩,如果触怒了家主,她们百口都得跟着陪葬……
吴德勋却已经大步走出去。
吴德勋下巴冲着吴老太爷榻上的连个侍女努了努,淡淡说道:“拉出去,埋了吧!”
身后的两个侍女吓得鹌鹑一样跪在那边,缩成一团,簌簌颤栗。
吴德山沉默。
吴德山非常惊骇父亲,但还是想据理力图,试图压服吴老太爷。
吴老太爷尚未说话,坐在吴德山劈面的老二吴德勋便嗤笑一声,一脸不觉得然。
堂屋正中摆放了一个青铜炭炉,镂空的祥云纹路可见炉膛内火红的炭火燃得正旺。
吴德勋冲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只剩下两个侍女因为惊骇浑身颤栗而收回的衣服摩擦声。
吴家三父子惊诧。
房里一阵沉默,父子三人尽皆不语。
那管事被一脚踹了一个趔趄,倒是顺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失措的叫道:“大老爷、二老爷,老太爷……快出去看看吧,三老爷快不成了!”
当即便有仆人躬身走出去。
房俊跃上马车,说道:“牵头带路,某亲身送你家少爷回府……“
“大兄,这里是齐州,不是长安!那房俊再是放肆,到了这齐州,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也得给咱卧着!我们爷们儿在齐州运营几十年,上至府衙下至贩子,早就兜起了一张大网,即便是房玄龄想要以势压人,也得看看这齐州的老百姓同分歧意!只消得煽动一下百姓,有官府背后撑腰,他房玄龄还敢罔顾民意,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