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了……
便问道:“汝官居何职?”
房俊瞥他一眼没吱声,仆人却傲然说道:“汝这小小驿卒如何得见?咱家郎君这乃是贡茶,名唤龙井,这小小一罐,便代价百贯,不过就算有钱你也买不着。”
人如何能够无耻到这类境地?
莫非是那尊大神?
一个县尉,也能奉诏入京?
这是甚么茶叶?闻着这香气便已让人丁舌生津,非是凡品啊!看来是咱孤陋寡闻了……
那官员嘿嘿一笑,反唇相讥道:“某是粗汉一个,没有一个当将作相的老爹,以是教养自是差了点,更不会拿着民脂民膏作威作福,反倒沾沾自喜。”
房俊奇道:“便是如此,我们通衢朝天各走一边,何故对某冷嘲热讽?”
房俊身边的仆人顿时怒道:“这厮好生无礼,没有教养么?”
“汝这夯货好胆!想找死吗?”
那官员道:“某乃陈仓县尉,此次乃是奉诏入京,得见天颜……”
但是当沸水入杯,那碧绿的茶叶在滚热的山泉水里翻滚转动,不消得半晌,一股清雅芬芳的茶香便升腾而起。
家中仆人自是晓得自家二郎的风俗,仓猝让那驿卒将房俊的茶盏撤走,从褡裢里拿出龙井茶叶,命驿卒重新冲泡。
驿卒悄悄乍舌,心道额滴个娘咧,这么贵?这那里是喝茶,的确是喝钱啊……
我勒个去!
那官员神采一滞,吱吱唔唔道:“某……某去那边,关你何事?”
房俊点点头:“刘仁轨……”
几个仆人大怒,这离了关中,如何甚么小猫小狗都敢蹦出来叫喊,真当咱房府是泥捏的不成?
那驿卒不明以是,却不敢怠慢,从速换了新的茶盏,拎来开水重新为房俊泡茶。看着仆人用竹镊子自一个竹罐中夹出少量碧绿的茶叶,投放入茶盏当中,紧接着便将滚烫的开水突入,那驿卒不由悄悄鄙夷,传说这位房府二郎是个不学无术、牛嚼牡丹的粗人,公然传闻不虚。咱这驿站驿卒煮茶的徒弟那但是之前王世充府上御厨的先人,这煮茶的工夫极其高深,哪一名过路的官员不挑着大拇指叫声好?可这位公子爷倒好,嫌弃咱这茶叶就罢了,竟然如此粗陋的饮茶,实在是粗鄙不堪……
刘仁轨?
那官员先是瞠目结舌,看看本身面前的一碗白饭一碟豆芽,再看看房俊面前的山珍海味八菜一汤,气得脸都白了。
那官员勃然大怒:“某乃刘仁轨,字正则,汴州尉氏人,现任陈仓县尉便是!汝尽可弹劾于某,还拍了你不成?”
房俊身边的仆人则是齐齐捂脸,咱家这位二郎的脸皮,也是没谁了……
房俊仿佛又想起甚么,问道:“对了,尚未就教高姓大名?奏章上如果不能指名道姓,未免有些不敷松散……”
哭笑不得的说道:“汝自可上奏弹劾于某……”
这驿卒见惯来往众臣名将,也是个有见地的,并不胆怯,乍着胆量陪笑道:“二郎这茶叶实在古怪,但这香气实在好闻,小的竟然从未见过,不知是甚么茶?”
那官员哼了一声:“某官微身贱,未曾认得郎君。”
但是进了驿站的正堂,倒是让他实在有些不测。
那官员黑着脸:“待某入京觐见陛下,自是会弹劾于汝。”
房俊大为诧异,看这家伙的官服不过是个从八品,就这点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也能见得着李二陛下?
不过这也不是重点,据他所知,陈仓仿佛是在长安以西,眼下这都是洛阳地界了……
房俊也感觉这官员实在讨厌,老子没招你没惹你,却一见面就对本身冷嘲热讽的,脑筋有病啊?
正堂不是办公之所,而是接待来往官员之用,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让人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