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卡农承载的东西实在太多,在短短的斯须弹指间,悲苦、欢乐乃至是存亡循环爱恨分袂,这些不成捉摸的太多感受回荡在众仙心中,轻柔的和弦起势,尘封的影象复苏。卡农是一段循环来去的旋律,在这循环来去当中,那些沉浸于此的神仙仿若进入黄粱一梦,浮沉百态,荣辱千端,光阴不过顷刻。
赤脚大仙看着满脸陈大哥皱纹的太乙真人凑的如此之近,语气又是如此之肉麻,再醉的酒也被吓醒了。
王母娘娘收回看向佛祖的视野,她微垂螓首,九头凤冠的前旒有些摇摆,随后她的声音再度答复雍容华贵,似是无可抉剔:“佛陀何必妄言,他既已位列我天庭仙班,今后自会吹奏给诸位卿家,只是本日来客无分尊卑,表情完善者,再听下去恐怕道心不稳,禅心不定呐。”
倘若在平时,赤脚大仙必定不会吃太乙真人如此低劣的激将,可现在美酒醉人,方才那曲更是醉人,他有点落空判定力,听到太乙真人仿佛对何墨厨艺有些不平气,他当即拍桌狂叫:“谁说我张口就来,那日何墨兄弟与我别离曾赠与我一锅乌顶鸡肉,哪个不平来一闻味道便知!”
远处阁楼内部之前的青牛与红孩儿对饮,青牛哼唱着方才那卡农的调子说道:“客心洗流水,馀响入霜钟。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为此曲,你我再浮三明白!”
王母娘娘眼中星斗流转,她掐指一算思虑半晌后说道:“必定不是那位,他至今还在极西大陆。”但她还是不放心,便唤来等待一边的二郎神杨戬,命他调查紫霞身边方才那位的来源,二郎神领命而去。王母娘娘眉头微皱看向佛祖:“慢说他体内仙元空空如也,看模样也是尘寰时髦的打扮,想来成仙不久,法力寒微。可恰好奏这乐曲几乎让本宫也堕入心障。”
从何墨手中吉他所弹奏出来的美好音乐,让九天玄女娘娘回想起五千年前她切身经历的那场兵变,让赤脚大仙回想起三千年前东海畔的田螺女人,寿星南极仙翁想起了孩提期间摘下的野果酸涩,吕洞宾想起了六十四岁时于长安酒坊碰到的白袍羽衣……
那佛祖捏着一粒仙果浅笑,但这笑让他身边的两位尊者不寒而栗起来,固然笑着可佛祖的话有些无情冰冷:“堪破大天下魔音,需度无量劫,方才不过一曲他便令场间表情不甚完美的诸仙经历一番浸礼,真不晓得娘娘为何不让他试奏完剩下几曲,莫非娘娘竟然怕了一个成仙不久,法力寒微的小小修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