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七年的仲春,东风已经吹绿了漕河两岸,一群群鹭鸟从河面上飞过,水荡起烟迷,一团团白气在河面上滚来滚去,远方的山梁上偶尔能够瞥见熔化的涧水从绝壁上流下来,构成潺潺小溪流入了漕河,被东风爆干了的树枝,偶然收回干裂的声音落入河中,盘错的老树根子在半空中悬着,风从东方吹来,树枝向西摇摆,春季的声音在空中袅袅的相互碰撞着
三人围着一桌,连续喝了几大杯酒,中年人连呼痛快,“好酒,交河出美酒,葡萄酿甜美,我已经六七年没有喝到它了。”
“好句!”中间俄然有人赞道。
两个多月前,卢涣抓捕了大盐枭杜泊生,不料却引出了庆王几桩私运大案,他立决计识到这是一个扳倒庆王的绝好机遇,可惜动静泄漏,被都转运使刘长云给粉碎了,杜泊生被不明身份之人救走,至今下落不明。
第一百零三章初到扬州
李庆安呵呵笑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前去白玉堂楼。”
这个刘长云虽不是相国,但他也是大唐高官,曾任庆王傅,从三品衔,他所掌管的江淮转运司直接节制着大唐的经济命脉。
不知为甚么,他总感觉青莲这个名字仿佛在那里传闻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天宝元年李白进京,名动都城,被李隆基请为翰林供奉,何如文人相轻,李白的张扬引来了长安文霸张垍的妒忌,这张垍是前相国张说的次子,户部尚书张筠之弟,他也一样身为翰林,他抓住了李白张扬狂放的脾气,几次三番在李隆基面前谗谄,终究李白被赐金返乡,今后他游历于大唐各地,纵酒声色,一掷令媛,囊中日渐羞怯,此次他来扬州找太守卢涣谋职,正幸亏船上碰到了李庆安。
卢涣一愣,他随即快步向衙门外走去,李庆安竟然派人给他送来了一名旧人,这会是谁?
漕河上,一队队满载货色和客旅的船只沿通济渠南下,不时有搭客走到船面上指着远处的山梁小声群情,在一艘客船的船面上,李庆安负手而立,赏识着这诱人的江南秋色
老渔民也驯良地笑了,向他挥挥手,一篙将船撑远了。
李白仍然在醉梦中不醒,那军官笑道:“李大墨客和我家将军赌酒输了,便成了这模样。”
卢涣也一样获得了动静,李庆安任江都团练使,把握江都五军府兵权,并且他获得的谍报是高力士是李庆安的背景,而高力士对太子又非常照顾。
李白大笑,“好!我明天就让你如愿以偿,不醉不休。”
中年人不答,端起酒杯半晌才轻叹一声,“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成留;乱我心者,本日之日多烦忧。”
那男人吃了一惊,“你就是小勃律之战的功臣李庆安?官拜中郎将的安西第一箭。”
扬州不但是大唐的经济中间,同时也是军事重镇,大唐的五多数督府之一,扬州多数督府军衙就位于江都县,不过颠末百年的安宁,扬州多数督府已垂垂成为一种意味,成为一种虚职,淮南地区的数十个军府都由兵部直辖,并不受多数督府的统管。
“七郎,你兴趣很好呀!”荔非守瑜从船舱里走出来笑道。
五名折冲都尉听李庆安说话客气,不由心中大喜,纷繁恭维李庆安年青有为、前程无量,刘长云赶紧笑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白玉堂楼订了两桌酒菜,给李将军洗尘,大师一起去吧!”
卢涣急叫几名衙役把李白扶进衙内,他又对军官拱拱手笑道:“鄙人扬州太守卢涣,叨教将军贵姓?”
这时一艘渔船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船尾一个清秀的小娘正在繁忙地做饭,一双白净的手在剥着春笋,李庆安表情大好,不由点头晃脑地吟道:“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