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帝头也不回的道:“母亲不是急着盼孙子吗,我若不去后宫的妃嫔处多逛逛,母亲哪儿来的孙子抱?”
麟德帝却不觉得意道:“不是已请钦天监算过了吗,只要他二人八字相合,那便无事,何况孤鸿道长曾说过的,这世上所谓命硬的女子,大多是因其命格贵重,如果配给个平凡人天然消受不起,需是那等出身崇高,身份贵重之人方能消受得起。旻儿血缘崇高,乃是当朝郡王,还怕压不住她!”
“不管如何,这王妃定是要选出来的才算数,至于颖川太妃非说她已和周家订过了亲,那就让那周家女人一道也来参选就是了,转头封她个次妃、夫人甚么的,也不算是有违她和周产业日的商定。”
“虽说这婚事是老早就定下来的,可毕竟只是嘴头子上定下的,又没有端庄的婚书,这倒也罢了。关头是这周女性命盘不好,若她父亲还在的话,她的身份家世倒也还配得上一名郡王殿下,可不但她父母都早早去了,就连两个哥哥也都前后病后了,可见她这命有多硬,竟将她身边的亲人十足全给克死了。这等命硬的女子,如果让她嫁到颖川王府,就旻儿那么弱的身子,如何经得起她的妨克呢?”
“这是为何?”孙太后问道。
孙太后骂够了崔成纲和孙可心这一对狗男女,才问她侄儿道:“那这事儿就这么办吧,我让圣上再问问朝臣们的意义,你就撺掇大师伙儿都不承诺,定要搞个选妃的情势出来。我们孙家的女人可都安排好了吧?”
在颖川王府的温嬷嬷到安远伯府看望周采薇的第二天,颖川太妃便上表给麟德帝,言明昔年已经为颖川王秦旻定下一门婚事,乃是已故陕西左布政使周贽的嫡女,还呈上了他二人的生辰八字,已请钦天监看过,是极相合的,求圣上俯允。
这也不怪那些勋贵大臣们趋炎附势,实在是有了孙太后这出身寒微却终究母凭子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大好先例摆在那边,谁家不想再出这么一个风景非常的太后娘娘啊!
虽说之前左相崔成纲一向是孙太后的人,可到底朝中手握大权的重臣里还是有一个自家人更让人放心些,且那崔左相这么些年来一人独大,如果再坐视不睬的话,也怕他将来尾大不掉,自已母子还要反受他挟制。
麟德帝却还是不松口,“她不是在安远伯府她外祖家教养了三年多吗?既有她亲外祖母教养,也不差甚么了。”
提及来,自她成了这帝国身份最崇高的女人以后,她娘家的统统亲戚沾了她光全都鸡犬升天,跟她干系靠近些的不是被封为公就是伯,远着些儿的也都有个一官半职的荫封。
孙太后一听,两道刻画过的眉毛立即竖起来道:“真是痴心妄图!他们还真敢想?他们安知我儿子就再生不出儿子来?这就上赶着去抱那颖川王的大腿,哼,阿谁短折鬼,只怕都没几年好活的了,还被他们当宝贝一样?”
“姑母在宫里头不晓得,自打圣上说要给颖川、临川二位郡王选妃大婚,这一两个月,京里好些人家可都在打这颖川王妃的主张呢?这些京里头的贵族高官,个个都是人精,就没有笨的。自打七皇子那事闹出来以后,他们就都瞄上了那颖川王,明晓得这颖川王妃必定还得是我们孙家的女人,竟还敢生出痴心来,妄图把他们自家的女儿给嫁到那颖川王府里去。”
她便借口总得先晓得那周家女人是个甚么样的女子,其家世脾气如何,是否配得上颖川王,才好承诺下来,硬是阻住了麟德帝在沈太妃的上表上批下“准奏”两个字。
孙太后先是听得眉花眼笑,等听他提起崔左相,又皱了眉问道:“如何,那崔成纲竟也有这设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