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薇见孙太后竟连如许的话都说得出来,几乎没笑出声来,仓猝低下头用袖子掩住唇用心咳嗽了两声。心道这位太后娘娘莫非当真是年事大了,竟老胡涂了不成,她如许明晃晃的质疑本身,岂不就即是在拆她本身的台?
因孙太后和左相夫人孙可心这一对昔日的主仆都是大字不识一个,故递上来的每一纸花笺便先由颖川太妃、卫国公太夫人和定西候太夫人三人挨个看过后,再交由那洪女史大声读出来纸上所写字句,待五位主选给出考语后,再由一名识字的女官记在各位待选闺秀的名姓前面。
那左相之女崔绮君虽答出了两句,但第三个句子的下一句却答错了一个字,把“凌雲之台”给写成了“凌霄之台”,孙太后正想寻她的不是呢,便逮住这丁点儿的小错,给了她一个“下评”。
洪女史怯怯地点了点头,“奴婢几次验看了三遍,这位周蜜斯确是三句全都答对了,出处、高低句无一字之差。”
另七位过关的蜜斯,除了一名勋贵之女外,其他都是文臣之女。而那位勋贵之女,不是别人,恰是安远伯府的赵宜菲。
孙太后觉得定是她身边之人漏了题给颖川太妃,却不知颖川太妃这边是确不晓得这题目标,但这位太妃的短长之处就在于,她固然事前并不晓得孙太后会出这么刁钻的题目,但当孙太后那日说由她来出德行这一关的考题时,她便猜到她多数会在那些女书上做文章,便命人带话给采薇,要她把统统的女书再通读几遍。
想来定是孙太后也给她二人漏了点题目,却怕她二人抢了金、曹二人的先机,便只给她们漏了两个句子,而不是三句全奉告了她们。
洪女史见了这三位主选的神情,早在内心猎奇那位第三个就呈上花笺的周蜜斯所答如何,仓猝接过来一看,顿时就是一愣,几次看了三遍,确认自已并没看错,不由先看了孙太后一眼,才将采薇的答案念了出来。
昔年其父周贽晓得本身只要三年的时候,便将诸子百家、经史子集当中他感觉最为精华、最难懂的部分亲身传授给女儿,再选出一批书来让女儿先默记于心,转头再每日在内心复诵一遍,细思其意。
采薇悄悄抬眼朝上看去,先前她曾仓促朝上首瞟了一眼,想看看这位也称得上“传奇”二字的孙太后究竟是个甚么模样,却被孙太后那金光闪闪的凤冠给刺得眼都花了,压根就没看清楚这位太后长甚么样儿。
她只顾在这里想着孙太后其人,半点也不担忧这位太后娘娘对她的质疑,因为她晓得颖川太妃定不会错过这个机遇,定会极其得体的回敬一下太后娘娘。
这会儿这么偷着一细看,见那金光闪闪的凤冠下不过是一张衰老的面孔,这张脸或许在它年青时也曾美艳动听,可现在采薇在这张脸上所能瞥见的除了横一条、竖一道的皱纹,再有就是她此时的气愤和另一重模糊的焦炙忧心。
卫国公太夫人和定西候太夫人一看,这头一个给出考语的太后娘娘竟然半点面子也不给左相,铁面无情的给打了个最末等考语,这让她们可如何考评啊?
卫国公太夫人一见那纸上写的答案眼里就暴露吃惊之色,默不出声的再递给定西候太夫人,定西候太夫人细看了一回,也是一脸惊奇的递给了洪女史。
孙太后本就思疑是她身边的人露了口风出去,等崔相之女也答出来了两句,就更是对这一点坚信不疑。不由恨恨地瞪了左相夫人孙可心一眼,这贱婢畴昔曾奉侍了她好些年,认得些她身边的旧人也不希奇,却不知是她身边哪个吃里爬外的狗主子竟敢露了动静给这贱婢,等她回宫去查出来,看不抽了她们的筋、剥了她们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