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旻见四女皆凝神端坐,等着聆听他的箫音,便微微一笑,将玉箫送到唇边,抿唇而吹,音韵委宛、缠绵动听,俄而一曲结束,世人仍觉其音绕梁,余音袅袅。
孙太后不满道:“虽这四女都是美人,可到底也是有高低之分的,要本宫看哪,那穿红裙子的女人长得最是标致。这时候还避甚么嫌,你躲在个帘子背面,哪能看清楚这四位闺秀的长相呢,还不快把这帘子撤了。让她们一个一个走到你跟前,你细细的看一番,定会感觉那红衣裳的女人最是貌美。”
莫非……
但听箫音清越,琴声幽远,合而为一,相得益彰,这两人的合奏竟比先前颖川王一人合奏的箫曲更要好听上数倍,直到他二人一曲结束,大殿之上还是寂然无声,世人仍沉浸于方才的仙乐当中,还没回过神来。
崔琦君如许一想,又自恃她琴艺不凡,便道:“既然几位姐姐都这么谦让,不如我先来好了。”
目睹一炷香已然燃尽,秦旻轻咳一声,“时候已到,不知哪一名蜜斯先来与小王合奏?”
颖川王的箫曲此时浊音活动,如振金玉,而崔琦君的双手却寂然地从琴弦上滑落,她到底还是没能追上颖川王那一缕绝妙的箫音。
当时她就狐疑那吹箫之人多数是颖川王殿下,现在看来除了是他再不会是别人了。
就在这一片沉寂当中,俄然传来了几声清脆之极的掌声,世人被这掌声惊醒,仓猝转头去看时,就见一个紫袍金冠,面貌肖似颖川王的青年男人,一边大开大合地拍着巴掌,一边施施然地踱了出去,懒洋洋隧道:“太后姨婆,你命人催命一样地喊了我来,就是为了让我过来听三哥吹箫吗?”
秦旻早推测孙太后不管如何都会在他身边放一个她孙家的女人,与其坚不从命,惹怒了她,倒不如先临时承诺下来,先选了本身中意的王妃,至于那会强塞给他的次妃,他也自有体例应对。
莫非想要我做颖川王妃,这并不但是沈太妃的意义,在贰内心也是情愿的?
是以,她只得强令本身临时不去胡思乱想,紧皱着眉头,做出一脸难堪的模样,看上去同曹、金二女一样,都是一副束手无策的焦心模样。倒是崔琦君此时端倪伸展,一副成竹在胸的对劲神情。
采薇可不管太后娘娘看她的眼神有多不善,徐行走到殿中那架瑶琴旁坐下,先调了调七弦的弦音,才将双手虚按在琴弦上,静待颖川王的箫音。
他躬身施礼道:“多谢太后娘娘成全之美意,次妃人选但凭娘娘做主便是。”
这两个妇人都在内心暗赞颖川王不愧是谦谦君子,没在背后里耍甚么见不得人的小手腕,周采薇内心却很有一种本身正在作弊的感受,因为秦旻吹的这支曲子于她而言,并不是第一次听。
一时侍从取来了颖川王的那管暖玉箫,大殿正中也摆好了一架瑶琴。
崔琦君天然也觉出不对来,更是十指翻飞,尽力想要跟上颖川王的调子。她感觉那箫音就比如一只云雀在空中随便遨游,悠然安闲,而她则在背面冒死追逐,她越是用力的想要去追上那一缕箫音,却反而被拉下的更远,只能无法的看着那只云雀越飞越远……
此时待选的四人只剩下周采薇还未弹奏,左相夫人倒还罢了,孙太后看她的眼神的确都快目露凶光了,恨不得这会子从天上掉下一把刀来把她的手给剁了,看她还如何操琴。
秦旻阻住要将纱帘搬开的宫人,笑道:“太后娘娘,娶妻当娶贤,小王只想娶一个情投意合,情意相通的女子为妻,是否绝色,倒并不如何打紧。”
秦旻隔着纱帘凝睇了她一眼,俄然感觉本身的心跳得有些快,忙咳嗽了两声,连“请”字也忘了说,便抿唇吹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