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就不大想去送那两个老儒的,有那工夫还不敷他用来办理爵位的事呢!偏他母亲硬派了他去,成果辛苦了一趟,不但丁点儿好式微下,反倒招了好一通叱骂。
实是因他这个四弟最是个好乱来的,又是嫡支那边独一一个肯跟他靠近的,且他四弟的宠妾柳姨娘又是大太太的姨表妹,如果四房得了爵位,于他们大房而言,天然比让五房的亲子,二房的嗣子得了爵位要好很多。
宜芝自小在太夫人身边长大,最是晓得她这位祖母的脾气,忙悄悄拉了一把采薇的衣袖,表示她不管有错无错,总之先跪下来让老太太先消消气老是没错的。
不觉惊诧道:“但是外孙犯了甚么错误,惹得外祖母如此起火?”
采薇听了,低头细想了一回,不由嘲笑道:“本来是有人要告四娘舅的状子,反累我先做了个添头。我就晓得,便是我不说,也定会有别人去奉告外祖母晓得。”
郭嬷嬷忙安抚她道:“这如何怪获得你头上,皆因老太太夙来不喜好你娘之故。”
且贰心中深恨他嫡母,怨怪她当日不肯承诺本身所请,硬是把这爵位从本身嘴边给抢走,害本身功亏一篑,背面又一向仗着她娘家和她亲儿子的势压着本身一向不得升迁,不然,以本身的才调,何至于在兵部熬了这么多年,仍只是个六品的主事?
四老爷听了这话,直如黑夜里见到了一盏指路的明灯,忙问他大哥,“还请大哥快讲,若大哥真能助我夺得爵位,今后我再不忘大哥的恩典的!”
他从小就不得父母欢心,上有成器慎重的长兄,下有灵巧听话的幼弟,他既无资质又无才调,文不成、武不就,就连边幅也不如他两个兄弟长得都雅。目睹被他一兄一弟压了这么多年,好轻易有个能让他出头的机遇,竟然争不过一个黄口小儿?
“外祖母是我的长辈,然四娘舅也是我的长辈,我一个做长辈的,纵使长辈有甚么不是,又怎好拿着长辈的错处到另一个长辈跟前去分辩呢?”
“你竟不晓得吗?我问你,你四舅半道上撇下你一小我走了,如何先前你回禀时却不跟我说,害我还觉得你撞见那外男时,好歹是有你亲娘舅在跟前的,本来当时你四舅早就走没影儿了。等你送的邹、耿二位先生一走,竟就只剩下你和那外男两个,这成何体统?况你还是已经说下人家的,这女儿家的名声清誉那是比性命还首要的东西,莫非你不晓得?就算你娘死的早,这点后代子的安身立命地点,她总该是奉告过你的吧?”
杜嬷嬷便问她如何好端端的俄然抄起经文来了,但是有甚么变乱不成?采薇抿着嘴儿不说话,她奶娘晓得这事儿自家女人是不便讲的,便忙替她把方才一事一一讲了一遍,末端又难过道:“先前咱家夫人还没出阁在这府里住着时,就常被老太太这么怒斥,经常无缘无端的就是一顿骂,不想现在蜜斯过来了,竟是和你娘一样的入不了你外祖母的眼!”
“又没正式下聘施礼,不过内眷间暗里里口头商定,你且拿哪个问罪去?”
杜嬷嬷听了后,略一思忖,便温言道:“现在女民气里定是觉着很有些委曲的。”
杜嬷嬷此时倒真感觉自家蜜斯之前晓得那么多“世面”反倒有些不好,只得板起脸来道:“那西兰国再好,也是离我们这里不知多远的一处外洋之国,女人便听了再多那西兰国的好处,到底还是要在这里度日一辈子的!之前女人在家中时有老爷宠着,常常有些特别之举倒也罢了。可女人现在毕竟不比在自已家中,有老爷看顾着,而是住在这安远伯府,到底还是要‘入乡顺俗’才是啊!”
“我帮你原不过是为了我们的兄弟情分,且是为了这公道二字,如何是指着你酬谢我呢?你且听我说,既然五房那边是靠着这攀亲的干系,我们何不也照葫芦画瓢,也学他们行事,他有儿子,你也有女儿,现就有一门好亲可助你成事,端看你舍不舍得亲闺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