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满怀期盼地看畴昔,秦旻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还是垂首看着地上的花砖,一言不发,看也不看她一眼。
她不想再理这个讨厌的孙子,扭头问起秦旻来,“旻儿既然能进宫谢恩,想来这病总算养好了?”
秦斐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竟会俄然又见到这个柔媚入骨的女子,内心正不痛快,见采薇竟然也朝他看了过来,觉得这件他昔年的荒唐事儿连她也晓得了,心中顿时愤怒非常,部下一紧,但面儿上倒是半点不显,还是笑得东风满面。
“她原是想进宫来给太后存候的,被我拦下了,我怕她万一在姨婆这慈庆殿上也给吐出几条蜈蚣来,到处爬来爬去的,吓坏了太后姨婆可如何好?”
秦旻轻咳了两声,点了点头,“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出来给太后存候吧!”
只可惜,等她终究想好要说句甚么,殿外一声尖细的嗓声响起:“圣上驾到!”
采薇只觉手上一痛,被他捏得生疼,心知他这是活力了,仓猝转过眼来,不敢再去看他的神采。
秦斐唇角一翘,心知他又擅自出京这件事儿就算揭畴昔了,从速跪下接旨谢恩拿地契,不过几句话就将麟德帝又哄得对他和颜悦色起来。
而在这数道目光当中,几近是下认识地,她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如黑玉普通的眼眸。
麟德帝先体贴了几句秦旻的身子,再看向秦斐时,那脸就板起来了,“斐儿,朕晓得你平日是混闹惯了的,可你现在已是成了家的人了,也该收收你那野性子,安安生生的在王府里待着。竟然在大婚第三天就又跑没了影儿,朕命人找了你二十多天,也没把你给寻返来,若不是朕给你的恩赏要你亲身来领旨谢恩,只怕你这会子还在内里胡游乱荡吧?”
麟德帝点点头,叮咛道:“让奴婢们都好生服侍着,万不成怠慢了朕的这几位侄媳!”
秦斐在他叔叔面前立即收敛起了先前应对孙太后的那副惫赖样儿,双手交握垂在身前,一副恭恭敬敬听长辈训话的模样。
皇贵妃见他们几个男人说得热烈,便起家盈盈笑道:“陛下,您同两位郡王殿下到是说得畅怀,倒是不幸了我那几个侄媳妇儿,躲在屏风背面既无聊又气闷。不如妾带她们去御花圃逛逛可好?想到临川王妃这还是头一次进宫,从没去御花圃逛过呢!”
崔琦君绝望之下,心中更是委曲难当,那眼圈儿立马就红了起来,若不是感觉在这么多人面前掉泪过分尴尬,只怕她早就哭出来了。
“圣上叔叔,您别活力,侄儿晓得叔叔给我大婚的苦心,我原是不想和勇弟他们去郊野打猎的,但是我如果不躲出去,我娘就要逼着我陪她去安远伯府讨要您侄媳的嫁奁。这不管那安远伯府贪没贪我媳妇的嫁奁,我身份再高贵,到那府上也是人家的长辈,总不好去和一众长辈们实际吧,免得又被人说我是仗势欺人。何况我堂堂七尺男儿,也跟个妇道人家一样去上门找人家讨要嫁奁,那也太跌份儿了。以是侄儿只好出此下策,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她一个没忍住,收回一声极轻微的惊呼声,却还是引来数道目光一齐看向她这边。
秦斐终究放开了她的腰,却顺势将她的手紧扣在手中,拉着她朝门里走去,一面笑道:“真是好巧啊,三哥,你也来宫内里圣谢恩啊?”
采薇略一思忖,便知此女应是孙太后那些侄孙女中最驰名的一个,也是这几年来在麟德帝的后宫中荣宠无穷的皇贵妃娘娘——孙雪媚。
因麟德帝此时正在上朝,他们天然是先到孙太后宫里给太后娘娘存候谢恩。
孙太后见他身边只跟了一个周采薇,便面有不悦道:“如何,你只带了王妃一个进宫,翠翘的病还没好吗?你母亲上回进宫来讲是她病得有些古怪,要请个太医给她看看,到底是甚么怪病,还是此中另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