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斐强展开眼睛,看了采薇一眼,点了点头,“仇五,统统听夫人的,我信她!”
采薇却看着他弟弟道:“张家小弟,我要劝说你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杀人一命倒是罪大恶极,要下十八层天国的!何况你若杀了我家公子,但是断了人家三代单传的一脉香火,你真觉得若你犯下此等罪过,就能逃得了吗?便是没人晓得是你干的,老天也不会放过你。人在做,天在看,我家公子自幼心善,从没做过一件好事,他如果无辜被你们杀死,上天定会许他托梦奉告他父婚究竟是谁杀了他,好为他报仇!”
“你少在这里哄人,那些官老爷哪个不是越有越贪,明显富得都流油了,却个个跟铁公鸡似的,不舍得花本身一个子儿,就晓得狠命地盘剥俺们,各种分摊,压榨出俺们的心血钱来好去给下属送礼,好升了他们当更大的官,再去剥削压榨更多的人。被俺们抢了他的银子,他如何肯甘心!”
“先前俺们兄弟俩就上过如许的大当!天下乌鸦普通黑,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德行老子是看得够够的,放了你们下山,你们必然会去告官把我们都抓起来,还不如――”
采薇还是举动手里的银票和火折,点头还了一礼,说道:“我姓周,因我脸上生满了麻子,人都叫我周麻子,我是山东济南府黄总兵家中的管家,这目睹过完了新年,护送我家公子前去南直隶锡州府东林书院,持续肄业。不想这回书院的路上我家公子竟传染了风寒,早上还好,过了晌午竟是俄然高热不起,我正忧心如焚,竟是祸不但行,又碰到诸位懦夫。”
采薇仓猝从他怀里翻出一个白瓷瓶子来,将里头的褐色药粉倒了些许在掌心送入口中,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缓缓将药粉咽下,只觉咽喉处一阵灼痛,咳了两声,发觉她的嗓音已然变得沙哑,不由大喜过望。
采薇见张大脸上也微露踌躇之色,便将手中火折举起,“你们这里究竟谁是主事之人,是弟弟听哥哥的,还是做大哥的没有主张,全凭弟弟做主?你们如果真要硬抢,我们这就燃烧烧东西,让你们甚么都得不到!”
“小五,快把酒拿出来倒到这两匹马身上,他们既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不如一把火把这辆马车连人带马都一把火烧了,让他们甚么也得不着?”
“你们如果要银子尽管拿去,只要一条,还请诸位懦夫必然不能伤了我家公子的性命。我们老爷三代单传只要这一个独子,爱若性命,如果你们害了他的独子,我家老爷必然不会放过你们。倒不如我们破财免灾,你们拿钱用饭,大师皆大欢乐,如何?”
采薇嘲笑道:“戋戋五百两银子,我们家总兵老爷又岂会看在眼里?只要能保住他独生爱子的性命,别说是五百两银子,就是五千两银子他也舍得出,也出得起!”
这一类故事世人确切是没少听过,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劳苦大众比任何人都更信赖因果报应之说,盼着那些整日逼迫他们的恶官恶霸们都能得了报应才好。此时听了这周麻子的一番话,内心头的那股杀意便垂垂消减下来,只张二的神采还是有些忿忿不平。
那浓眉大眼的男人抱拳道:“俺们也不是甚么头领,只是大师伙推举出来,有个甚么事儿都会先问俺们兄弟一声罢了。鄙人张大,这是俺弟弟张二,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他见面前此人瘦肥大小,生得奇丑非常,但一双眸子却非常敞亮,并且言语不凡,话里便带上了几分恭敬。
采薇才不睬会这些乱嚷,提声高叫道:“你们说的话哪个敢信,叫你们领头的出来,让个说话管用的人来和我们谈。”她就不信这一伙7、八百人聚在一起,还能没个领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