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命人在正院里用柴草堆了个高台,上面浇满了桐油,四个后代也跟着她一起立在上头。举着火把说是耻为妾室所辱,却为强权所阻不敢讨回公道,再也无颜活着只得自焚以示不平。说着便将火把朝下一丢,引燃了整座高台,那火都烧到衣服了,万幸被武定候爷搏命给救了返来。
“又说甚么不如请太夫人便顺服长辈婆婆的意义,反正他也是太夫人的儿子,也喊太夫人一声母亲,便是立了他当世子,也是于太夫人没甚么毛病的,他必然会好生孝敬太夫人,又承诺说将来不会把这爵位传给儿子,会兄终弟及传给太夫人的儿子二老爷。”
就听那王嬷嬷最后叹道:“太夫人这么些年为避人言、深居简出的,我也曾问过她悔怨不悔怨。你们猜太夫人如何说,她说活的日子越多,她就越不悔怨。因为年龄大了,经见的多了,她才更加现白,人这一辈子,这日子不是为了名声活的,那些到头来全都是虚的,要紧的是本身的日子得活得舒心畅意才是。旁人爱如何嘴碎,且由她们说去,反正你的日子只是你在过,此中冷暖也只要你自个晓得。”
宜芝此时对她这个继母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忍不住道:“母亲已经忍了这很多年,莫非还要再忍下去不成?若这一回母亲还是忍了下来,还不知今后那边又会想出甚么暴虐的主张来摆布母亲呢?对那等宠妾灭妻之人,只怕一哭二闹三吊颈反来得有效些,实在真要闹开了,还不知谁更怕丢了脸面呢?”
四太太便问她是哪一桩事,王嬷嬷便道:“嗐,便是当年武定候夫人是为了妾室闹出来的那场风波。”
那武定候和夫人虽不是共过贫贱的磨难伉俪,也不是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也是互敬互爱,佳耦二人甚为相得,虽也有一二个侍妾,也并不如何放在心上。今见这太后赐的妾室这般放肆无礼,竟几乎害得他妻、子俱亡,顿时心头火起,直接将那小妾打个半死发卖到了个不好的去处。
“那老太夫人因圣上念及她大哥之人,便没治她的罪,只是她到底受了一场惊吓,且运营了多年的事儿又落了空,连吓带气,心中又有些惭愧,便害起了病,没多久就去了。此时太夫人查到是大老爷的生母刘姨娘打通了她身边一个丫头刺探动静,又查出是那刘姨娘撺掇的老太夫人上了那本折子,便将刘姨娘发落到家庙里为老太夫人守陵,前几年病死了。”
采薇便不再多说,反正这件事非论她们如何出运营策,终究还是得靠四太太本身立起来才成。
“见他话说得滴水不漏,太夫人也不好再说他甚么,便筹算请她娘家兄长出面禀明,那老太夫人所请立为世子的宗子乃是庶子,府中另有嫡宗子。大老爷也不知如何得知了这个动静,便又跑来跪着求太夫人,口口声声说是甚么如果指出老太夫人所请立为世子的人选不当,这但是以庶乱嫡之罪,岂不是陷老太夫报酬罪人,何况如果是以事惹怒了圣上,只怕会见怪到伯府头上,将爵位抹了也说不定。”
“大老爷当日那一番话说得可真是标致,连太夫人都几乎被他说动了,幸亏和她娘家兄嫂一筹议,这才没被那大老爷给哄了去,拿定了主张请她兄长找御史上奏了一本。说来也有些可惜,传闻本来当日先帝爷念及老伯爷为国捐躯疆场,原想给我们府里升成候爵的。成果老太夫人这以庶乱嫡的事儿一出来,不但没升成候爵府,本要再赐下的功劳田也给收了归去。到底邪不压正,这爵位还是让嫡宗子二老爷给秉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