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累了好几个月，可贵能有一晚早睡半晌，但是一旦才子在抱，却又如何能埋头而眠？
更悲催的是他现下是不但吃不着，看着采薇苦涩的睡颜，他连摸一摸、啃一啃都下了不手，恐怕弄醒了她，害她不能睡个好觉，只能无法地在黑暗中凝睇着她的睡颜，悄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这些光阴采薇每日陪着他夙起晚睡，白日帮他摒挡各种事件，早晨还要研读她父亲留下的那些书册，照着《抱石斋条记》里的连弩之法，试着改进军中的弩箭，已经有好些天没在子时之前睡过一个好觉了。
她说完便敛衽行了一个女子之礼。
“李先生，你可得服膺一点，同你们大顺军合作的是蜀地张进忠的人马，而不是我临川王秦斐，我今晚虽承诺毫不相攻，但这承诺是毫不会写在白纸黑字上让你带归去的，你可明白？”
“李先生，你这等的忠心当然令人佩服，可也要擦亮了眼睛，选对了人才成，不然只怕你这一片忠心到头来全都喂了狗。”
送走了他二人，秦斐把采薇搂在怀里，刮着她鼻子问她道：“看来娘子的魅力真是无人能敌啊？你给那红娘子灌甚么迷药了，这才多大点工夫，你就又收伏了一个女将军？”
红娘子结结巴巴隧道：“这，这既然我们都是女人，我天然不会怪你，只是，我原还觉得……怪不得……”
“再说了，与其让那些男人们投到你们大顺军的帐下被一帮蠢货带着自寻死路，还不如跟着本王保家卫国，不但有酒有肉，更会有大好的出息。”
采薇见他二人越说越僵，忙拉拉秦斐的袖子，对李严温言道：“李先生，我家殿下舌头比较毒，还请您包涵！我们还是说回闲事，实在我家殿下此次请您来，为的便是商谈我们两方合作之事。高自成既然不信赖燕秦朝庭，有和川军缔盟之意，还请先生向他重提同川军缔盟之事，至于川军方面的诚意，这里是张进忠的亲笔手书一封，还请李先生带给你家成王。”
红娘子本想回绝，可见她一笑，如同春回大地普通，别说那临川王是个男人了，她这个女人也感觉有些抵挡不住，乖乖地被她牵着进了后堂。
公然过了新年，就有几件丧事传了过来，最大的一件丧事便是鞑子往河南攻打高自成的大顺军时，不想蜀中的另一支义兵张进忠的人马俄然呈现在他们背面，打了鞑子一个措手不及，两支义兵联手，借着天时又是放连环弩箭又是用烧的，灭了近一万鞑子，打了一个大败仗，不但将鞑子从河南境内赶了出去，还将陕西的几座城池从鞑子手里夺了返来。
采薇摇了点头，“只怕不会，鞑子天子或许会再从燕京派些人去陕西，但豪铎他是必然不会动的，只怕还会再给豪铎也加派些人来，好让他紧紧的管束住我们，免得我们也顺势反攻。”
等她二人再出来时，手拉动手，极是密切，红娘子瞧采薇那眼神就跟瞧着自家亲妹子一样。
闲事既已谈妥，李严便连夜就要分开，秦斐也不留他，倒是红娘子临走之前恨恨地瞪了周师爷一眼，骂道：“你这狗贼，下回再让姑奶奶赶上，看俺不剁了你那双狗爪子。”
采薇趴在他怀里，脑袋蹭着他下巴道：“你今晚这是如何了，如何连女人的醋都要吃？阿斐，我有些累了，我们早些安息好不好？”
秦斐一拍桌子，“我们同为炎黄子孙，现在内奸当前，自当连合一心，分歧对外才是。如果外人都打进了家门，我们却还只顾着些蝇头小利在这里窝里斗，那只会让亲痛仇快。便是我们要内斗，也得等把鞑子赶出了长白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