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是后金的鞑子天子朵尔衮调派使者主动到金陵提出这一媾和条目的。”
一听秦斐性命无忧,采薇一向绷着的那口气才松了那么一点点。她坐倒在床边,看着秦斐因失血过量而惨白蕉萃的容颜,担忧悲伤的泪水直到此时才澎湃而出。
采薇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已经将统统都猜到了!那特使带来的圣旨上除了任命一名新的山东督师以外,更要命的是宣布和鞑子缔盟,共同讨伐大顺军,待灭平贼患后,以长江为界,一南一北,我们大秦和鞑子的金国分而治之。我已经暗中派人将这动静敏捷通传给李严和张进忠,要他们早做防备。”
她每隔两刻钟便会给他喂一次水,隔两个时候喂一次小米粥,隔三个时候给他喂一次药,可还是怕他会渴、会饿、会痛。
他轻柔地替采薇擦去眼中的泪珠,温言道:“阿薇,你不必自责,金陵那边不管是孙后一党还是崔相现在都想把我手中的军权给夺了,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崔相手底下有文官,安成绪部下黑衣卫的探子就更多了,我受伤这类事是定然瞒不住他们的。只怕我受伤的第二天,鞑子也晓得了这动静,以是才不再攻打济南城,因为他们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是以为了能让他放心养伤,好生疗养,每当他醒来扣问当下情势时,采薇便只对他报喜不报忧。
“全部山东全境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全落入鞑子手中,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们还是先退回金陵吧,等我养好了伤,再来和这鞑子天子好生过过招。”
她刚听到这道圣旨时,的确觉得这圣旨是假造的,只要略读过几本史乘,就晓得这所谓的盟约是多么的不靠谱。项羽还和刘邦商定楚银河界呢,成果呢?
固然这些光阴的动静没有一个是好的,但采薇晓得以贰心志之坚,这些波折于他而言,并不是甚么接受不起的挫败,便深吸一口气道:“你受伤那日,我已严令不得将你受伤的动静泄漏出去,每日让仇五穿上你的铠甲,扮作你的模样上城门去巡查一圈,怕的便是一旦被鞑子或是金陵那边晓得了,恐又生出事来。”
采薇点头道:“不错,那特使一来就想让我们回金陵去,你当时病势沉重,如何接受得起旅途劳累之苦,我便亮出王妃的身份,硬拦着不准他们将你抬上马车,说便是要去金陵,也得等你伤势好转以后才成。他们见你当时景象确是不如何好,似是也怕你万一起上有甚么不测,也没再多说甚么,只是派了一队兵士守在我们院门口。”
采薇神采一黯,“阿斐,连你也感觉这山东是保不住了吗?”
“事有变态必为妖!”秦斐虽知这此中定有古怪,但他重伤之下,实是再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思虑到底是何古怪。贰心心念念只是挂记采薇的安危,现在见济南城未破,采薇临时无性命之忧,心中一松,便又昏睡了畴昔。
“只可惜,我现下怕是暂不能做甚么,孙后那边应当是不会让我再在这济南城里待下去的,是不是命我回金陵?”
“但是你受伤的动静,金陵那边还是晓得了。两天前,朝廷派了一名特使过来,说是……”采薇说不下去了。
除此以外,另有一件大事也是担搁不得的,她一把抓住仇五,对他里厉声道:“仇五,殿下受伤之事,半个字都不准泄漏出去,既不能让济南城里的人晓得,更不能让金陵城里的人晓得,你明白吗?还不快去奉告陈总兵,立即封闭动静!”
采薇被这俄然响起的声音从忧思中惊醒,忙向床头看去,见秦斐正在试着本身坐起来,赶快上前拿了一个大靠枕给他垫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