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还待再说,那人俄然一把把她抓住道:“军爷,这儿另有一个装成洋人的汉人。”
采薇仓猝喊道:“快把他的刀拾起来,鞑子只要一人,我们跟他们拼了!”那刀太沉,她若捡起来,反是累坠。
正在这危急关头,忽见一小我影猛地扑到采薇身前,替她挡下了那一刀。
他见那两个女子冒死挣扎,便一指地上跪的那些汉人男人,“不听话,爷,杀了,这些蛮子!”
除了甘橘,世人都不明白为何这个周公子不在这里再避一避,而是这么急着就要到外头去。
但是采薇却再也顾不得这很多,此时现在,她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巴望能尽快见到秦斐。她在这教堂里躲的这两天,秦斐说不定已经到过了她住的那处堆栈,也不知他看到她给他留的暗号没有?如果看到了的话,他会不会已经分开清德去了她说的那处山神庙?如果见不到她,会不会再返来清德?
那鞑子有刀在手,三两下将她们砍翻在地,正要向采薇走去,谁知一个女子一时未死,死死抱住他腿,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永久也没法晓得秦斐到底来没来过清德县了,因为她曾住过的那间堆栈早已被火烧得只剩下断壁残垣,焦黑一片。
她勉强抬开端来,就瞥见一双白花花的大腿正挂在她面前,数道暗红色的赤色充满了那乌黑的精神。
她在堆栈留下的暗号在一处极埋没的处所,等闲是不会被人发明的,如果秦斐已然来过,他定会将它擦去,如果他还没来,那么就还是她之前留下的那几个图案。
她留给秦斐的暗号已然被毁,那她接下来又该如何办?她很想快些想出对策来,偏生脑中倒是一片混乱,只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片焦土入迷。
谁知那人缩了缩脑袋,点头道:“我才不去,再是一拥而上,那冲在最前头的不还是得送命吗?也许等他操弄完了那两个女娘,爽够了,就放了我们呢。”
采薇见除他以外再无其他的鞑子兵,便猜想那数十个汉人男人足以对付这一个落单的鞑子。
谁知那些人却反倒跑到一边,给鞑子让出一条路来。
那降兵见奉迎金兵大爷的大好良机就在面前,一时也顾不得腿痛,重又抓起大刀,横着丢出去,正中采薇的右腿。
采薇被他那一脚踢的震得五脏六腑都跟移了位似的,正头晕目炫,那里还晓得躲闪。
她不敢偏头去看,只能瞥见她视野所及那些个青壮男人,个个战战兢兢、无一敢动。跟着她就见到一个鞑子兵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大声喝道:“跪!”
谁知那些青壮男人不但没有抖擞抵挡,反而非常听话地乖乖跪了下来,由着那鞑子兵哈哈大笑着砍倒了两人。
采薇强忍住胸中的滔天肝火,泪眼昏黄地又往前走了几步,俄然见到前头几只玄色的大鸟正在一堆东西上回旋,时不时停在上头啄着甚么。
那鞑子正忙着践踏女人,没空理这边。阿谁汉人降兵便扛着大刀走了过来,一把揪住采薇的衣裳,骂道:“你这狗东西,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甚么呢?还不快诚恳跪着。”
那鞑子啊啊大呼着冲了过来,采薇靠着从秦斐那边学来的几招勉强跟他打个平局,她一面苦苦抵挡,一面喊道:“你们快些来帮手啊!”
只要甘橘明白她的心机,自告奋勇想替她出去刺探,采薇却分歧意。因为甘橘虽为了便利陪着她到处走动,也身穿男打扮作个男仆打扮,到底比不得她是戴了人皮面具的,更轻易被人看出来是女儿身,让她出去的风险更大。
她闭上眼,定了定神,从速把身后的门关上,固然她晓得教堂里的人总有一天也会看到街上这可骇的气象,可她还是感觉能晚看到它们一刻老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