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再等下去,那就是说王妃如果到了明天还没醒,那就是真的有救了!”躲在一边的仇五听到这话,头上直冒盗汗的同时,也在内心佩服了一下这位姚神医的勇气可嘉。竟然敢当着殿下的面就这么大喇喇的把最坏的成果说出来,他就不怕殿下悲伤之下,先一刀把他给砍了吗?毕竟王妃那假死药但是他这个“庸医”给配得啊?
以是他才会马不断蹄的赶到大理,急不成耐地奔到她的坟前,掘墓开棺,在看到她左手背上那三道暗红的抓痕时情不自禁地叫道:“谢天谢地!”
那一刻,这数月来统统的焦炙、担忧、惊骇、惊骇另有刻骨的相思,最后都只化为这一句简简朴单的“谢天谢地!”
谢天谢地,她只不过是假死!
“为甚么王妃还没有醒来?为甚么?”
秦斐闭了闭眼睛,轻声道:“阿薇,你再等等我好不好,等我去把那些祸害杀个洁净,我就下来陪你!”
他在这里提心吊胆的,哪知秦斐一听到那句话浑身高低顿时就没了力量,那里还能再揪住姚神医的衣裳领子,他寂然跌坐在床边,看上去的确比躺着的王妃更了无活力。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就着铜盆里的冷水洗了把脸,重又走回床边,他已经风俗了不管何时在分开她之前总要以一记深吻暂别。这一次天然也不例外,他捧着她的脸颊,俯下身去……
仇五俄然感觉自家殿下有些不幸,直到现在还不肯承认斯人已逝这个哀痛的究竟。
当拂晓再次来临的时候,看着面前仍然毫无任何朝气的爱妻,秦斐终究癫狂了。他已经一日一夜水米未尽,嗓子早沙哑的不可,却还是不断地狂喊道:“为甚么你还不肯醒来?”
就在秦斐感觉这一夜的确比他一辈子还要冗长时,终究天光微亮,第一缕晨光照进了这间屋子。
秦斐白了他一眼,“收起你那怜悯的眼神,你当本王是真悲伤的傻了吗?如果王妃当真没了,本王这会儿另有表情跟你在这儿闲话?早就冲到行宫里去大杀四方,屠他个鸡犬不留。”
“不是说三天先人就会醒来的吗?”秦斐守在采薇床边,冲一个白胡子老头焦灼不安地喊道。
他是王子,可却没能吻醒他的公主。
再到厥后,狂暴的吼怒声垂垂降落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弱不成闻,带着一丝哭腔的呢喃低语。
姚神医固然见多了生离死别、哭天抢地的人间惨景,但是此时见了秦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摇了点头,叹着气退了出去,趁便把仇五也给拽了出来。
秦斐冲动的满身都在颤抖,老天到底还是赐给了他一个古迹!
秦斐总感觉他已经尝够了人间的各种悲苦心伤,但是现在他却感觉他之前接受的统统悲伤难过痛苦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这一刻的生不如死,他的确但愿他压根就没有出世,向来没有获得采薇的爱,如许当落空她的时候,他就不会这么心碎绝望!
仇五是个内心藏不住话的,干脆就问了出来,也是担忧万一真是秦斐脑补出甚么假死药,怕他在本身的胡想里越陷越深,到时候反倒不轻易走出来。
明晓得要到第二天一早,她才会规复呼吸和心跳,但是他的一双手早已迫不及待地搭在她的颈部和心口,密切捕获着指尖下任何最纤细的窜改,想要第一时候感知到她复苏的迹象。
他用指尖轻抚着那熟谙的不能再熟谙的簪花小楷,明显她当时已知处境不妙,但是字里行间却不见半点心慌惊骇,云淡风轻的奉告他,说是她早备下了一种药,危急关头会用它来假死,要他听到她的死讯后在三天内赶到大理,只消把她从棺材里捞出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