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素知她女儿纯善,不忍拂了爱女之意,更是不想让女儿感觉她不近道理,虽还是不想见到那胡姨娘,还是亲身去跟太夫人禀明,想接了胡姨娘去二房院子里照看芬姐儿。
二太太扶着太夫人进到上房明间,坐下喝了几口温茶,便听太夫人道:“我原是想让铴哥儿和芬姐儿他两个在我跟前教养的,只现在芬姐儿落了水,病在床上,倒也不好挪动,怕是要先在你那院子里多住些日子,等养好了病再搬返来。”
这些光阴,宜蕙本就因宜芬对她的各种殷切小意心下略有些松动,这一次见这庶妹又是为了救她才会落水抱病,心中更是惭愧。是以每日除了伴陪奉养母亲,便是守在宜芬床前,亲身照顾她这位庶妹,此时听了母亲的筹算,自也欢乐,感觉总算能酬谢mm一二。
“怕还是为着四mm救了三姐姐,碍不过这份情,二舅母既敢接了她去住,想来自有成算,便是外祖母也不是个胡涂的。前儿姐姐不是传闻四哥哥见他亲娘亲妹子都住到了二房的院子里,便也在外祖母跟着闹着说也想搬畴昔住,和三哥哥住一个院子,外祖母不也没承诺吗?”
因芬姐儿住了宜蕙的卧房养病,二太太便将女儿暂先挪到她房里跟她一道睡,一面又命人将空置好久的东配房重新粉刷清算出来。这处院子原是四房住着的,当时这东配房是大女人宜芝的内室,厥后她虽搬到了煦晖堂老太太的院子里去住,但因太夫人发了话,这东配房还是一向给她留着。
采薇和宜芝得了这个信儿,也少不得要群情几句。宜芝嘲笑道:“这些个妾室姨娘之流,个个都是些故意计会谋算的!那胡姨娘才入府时是多么的不受待见,这才不过半年的工夫,就从那小院里给放了出来,倒是住进了二房内院的西配房,也不知二伯母是如何想的?”
因着这很多年都不大有人在这里住,二太太带着后代从正院搬过来时,便让女儿住在了本来宜菲所居的西配房。她本来是不想再把这东配房清算出来的,只是现在宜芬舍己救下了本身的蕙姐儿,便是本身再不喜她母子三人,心中也得感念她这份情,便是为了减去些女儿心中的歉疚之情,她也筹算让宜芬而后就住在这院子里。
也幸亏事少,四太太才气对付得下来,也不感觉如何吃力,况太夫人又命宜芝从旁帮着她摒挡些家事,顺顺铛铛的就把这年节大事给筹措了下来。
那柳姨娘岂是个真能改过改过,循分守已的,好轻易忍了几个月,净想着如何能插手管家之事,见太夫人防备的如此周到,也是没法。便又撺掇四老爷去跟太夫人说,让宜菲也跟着宜芝一道,好学些理家的本领,却被太夫人一句菲姐儿年纪还小过几年再说给挡了归去。气得柳姨娘又跟四老爷抱怨了一通,最后到底让四老爷把外院的几个采卖换成了她这边的人。
胡姨娘被关了这么些日子,早在内心想过无数遍若她出来了要如何如何,现在借着关照女儿之机总算离了那处小院子,真真是心花怒放。面上却要假装一心焦心女儿的病势,一面衣不解带的亲守在女儿床前,一面对二太太和宜蕙更是百般敬奉,万般恭谨,到处都透着谨慎翼翼,谦虚顺服。再不见她刚入府时的意气风发,只一味的做小伏低,便连院中有头脸的丫环婆子都到处奉迎。
不想太夫人晓得了后,只说她要给儿子守三年的孝,且又不是整寿,不必再摆席开宴的,仍和去岁一样煮一碗寿面吃吃也就是了。
接下来这两个月倒果如采薇所言,那柳姨娘许是被太夫人罚得怕了,竟是诚恳在正房内院呆着,并没再搞出甚么花腔来。不日便到了新年,因着安远伯府正在守孝,本年的年节便一应从简,只在除夕开了宗祠,男丁们祭拜了祖宗,月朔日备了一桌素宴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