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想也不想的便道:“单身男人共有四百余万,至于这适婚的女子,想来也差未几是这个数字吧,只是她们都躲在安女堂里,不肯嫁人,这才――”
户部尚书见状,仓猝道:“娘娘,那各地的府官也是为本地民情所逼,不得已而为之啊!不知娘娘可看过甲平蛙先生新出的高文《吉花》,正如那书中所写,现在很多州县所辖的村镇里头,十个男人能娶到老婆的只要一二个,更有那偏僻贫困之地,全部村庄里一个女人都没有。长此以往,则旷男日多,不但阴阳平衡,且这些男人们也没法繁衍后嗣,不但他们今后断了祖宗香火,就是对我大秦而言,也是少了无数子民,等国中青丁壮尽皆老去,却无充足的婴孩出世,到时国中人丁残落,恐有亡国灭种之灾啊!”
“如何,莫非孙尚书也是上了年纪,记性不大好使,一时想不起来了吗?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因旷男之祸而亡国的那几个朝代里,好巧不巧恰好就是汉、晋、梁、唐、元这五个朝代,哎呀!这不就是方才吏部尚书所说的行了配婚之令的那五个朝代吗?如何他们都行了配婚之法,最后还是因旷男之祸而亡了国呢?”
“赵尚书怕是年事大了,记性有些不大好罢。陛下甚么时候发下明旨,说要在天下行这《配婚令》了?”
采薇不睬他们,又问起了户部尚书,“现在我国中一共有多少人丁,此中男人多少,女子又是多少?近十年来一向是男多女少还是女少男多?”
“这――,”钱尚书想了想,谨慎地答道:“一是我朝送子观音极其灵验,故而重生之男婴人数远多于女婴,二则是男人生来身强体健,常常能活到四十以上,而妇人则天赋荏弱,常常不到三十便即病亡。这生得比男人少,死得又比男人快,是以……”
赵尚书一呆,前一阵他们一帮朝臣每天在朝堂上热火朝天的把这《配婚令》拎出来讲道,元嘉帝但是半句反对的话都没说,只是让他们再好生商讨,拟个更万全的法律出来。虽说还没发下明旨,可在他们看来,在天下颁行这《配婚令》那是板上钉钉,迟早的事,是以下认识的就感觉这帮妇人的游街之举是在公开和朝廷对抗,却不想反被皇后给啪啪打脸。
“我有一名闺中好友,用了十年的时候,大抵统计出了国中妾室的数量,你们猜猜一共有多少?”
“另有阿谁说官方适婚女子充足配给那些旷男的,你晓得国中适婚而未嫁的女子一共有多少吗?就算把那些孀妇弃妇算上,一共也只要二百八十四万。”
“一派胡言!”采薇怒道:“敢情你们觉得全天下的女人都跑到本宫的安女堂里去了?本宫奉告你们,我倒是想在天下每一处村县都建起一座安女堂来,但是如何能够,我用了十几年的工夫,至今也不过在天下一共三百六十处州府各建了一所安女堂,一共是三百六十所,每所安女堂最多包容一千名女子,加到一起才有多少人,不过三十六万人罢了。和那四百余万的旷男比起来,差了有多少?”
他说完,看了刑部尚书一眼,刑部尚书会心,从速接口道:“李尚书所言不假,这孤阴不生,独阳不长,只要阴阳调和,方能天下承平。可现在国中倒是孤阳各处,而无女阴相和,这能不出事儿吗?这两年来官府接到的女儿被拐的案子是先前的好些倍。世人都骂拐子和人估客,可没有需求哪来的拐卖?还是那《吉花》书中所写,那些村庄里的女人们都跑了,男人们不找人估客买个媳妇来,那就得打一辈子的光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