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无妨老太太竟会如许直接的问她,一时也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这一日,太夫人被她奉侍着用完了一碗红粳米粥,漱过了口,俄然叮咛王嬷嬷拿出几块尺头来好给她做几身衣裳。
跟着又下了一道圣旨,将安远伯府的长房长孙赵宜钧立为了世子,来由是赵家是以军功得的这个爵位,当今子孙中只赵宜钧一人善习武事,且高中了本年的武状元,大有其曾祖父的风采,可堪为继。
至于二少爷赵宜铵那就更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是被人谗谄的,他此前虽是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但是那家青楼倒是从没去过的,也是在太夫人寿辰的前一日,他一个酒肉朋友说是那边新来了一个粉头,生得极是水嫩,硬拉他去了那边,然后几杯酒下肚,他就人事不知了,再醒过来,已经和他五叔一道两小我都被捆了起来。
一想到此处,太夫人不由得又想起她英年早逝的二儿子来,如果他还在的话,阿谁孽障哪敢这般猖獗?
采薇替她外祖母拭去脸上的泪水,温言劝道:“我晓得外祖母内心难过,可到底还是身子要紧,您但是这府里的定海神针,便是四娘舅、五娘舅让您绝望,可您另有好几个孙子呢,好生教诲,一定不能如二娘舅那般夺目强干。”
太夫人看出她的游移,温声道:“你芝姐姐前儿跟我说多亏了你,她现在在那府里才气过得舒心些。她说你是个聪明的,尽能够伴着我陪我说话解闷的,我便随口问你一问。”
就在两天前,现任安远伯爷赵明硙在一个月前递上去的请封世子的奏折被打了返来,先是怒斥他有违律令,虽无嫡子,但嫡妻年尚未到五十,如何就敢为庶子请封。跟着又斥责他教子无方,其庶子赵宜铵身为五品同知,竟不顾律法禁令,嫖宿娼妓,此等无德败行之人,如何堪为世子!不但采纳其请,还把四老爷的官职也给一并免了。
虽说这于采薇而言算是个极好的动静,四房那边出了这等大事,自顾不暇,起码今后一段日子总不会再有表情来寻她的费事。可如果真让大老爷那边在这府里得了势,也不如何妙啊!
这话的确说到了太夫人内内心,太夫人拍拍她的手,“你放心,我免得的,阿谁心机暴虐的孽障怕是也想借着这回的事盼着将我气死呢!既我挺了过来,就再不会如他们的愿。只是,到底这伯府的世子之位叫他儿子钧哥儿给拿了去。”
这道圣旨一传下来,先就把柳姨娘哭得几乎没背过气去。传闻这两天,那正院的哭声骂声就没断过。那柳姨娘不是哭她的铵哥儿命苦,目睹就要到手的世子之位黄了,就是骂她儿子不争气,另有阿谁硬拖了她儿子去青楼,毁了她儿子一辈子出息的混帐王八蛋。
“这世上哪有那么刚巧的事,那两个不争气的都是让人家给算计了去!”太夫人恨恨隧道。
采薇仓猝便要施礼谢赏,却被太夫人一把拉住,拍拍她的手,“好孩子,外祖母晓得你这些日子受了委曲,却怕我晓得了活力惭愧,甘愿找蕙姐儿借衣裳穿,乃至自个儿再去费钱买料子另做衣裳,就为了怕我瞥见她们给你拿旧料子做的衣裳又添了气恼。”
“我倒是想……”她虽已有了个主张,倒是不好对采薇一个未出阁的小女人说,便改口道:“好了,你也累了这一天了,且先归去早些安息吧!”
“我只恨我这两个儿子没一个顶事的,不但不能压抑住老迈阿谁孽障,反倒都被人家给算计了去。如果我的硕儿还在,我嫡支一脉定不会如本日这般一败涂地!”太夫人说着说着,那泪水就下来了,落空了她亲生的宗子,这的确就是她心中永久抹不去的创痛。好轻易老天给了她一个夺目无能的儿子,却又恰好早早的就又让他去了,剩下的儿子个个都不成器,叫她此生残年依托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