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夫人靠坐在床上,招招手让采薇坐到床边上,拉过她手道:“好孩子,昨儿委曲你了,我病了这么些日子,竟没能顾得上你,你父亲曾特地写了一封手札来,将你拜托于太夫人和我,是舅母对不住你,不但昨儿让你受了委曲,今后也不知能不能护住你一二。”
锐哥儿是五老爷的二儿子,自来宗子都是不过继给人的,若要从五房这一支选,那就是赵宜锐了。
太夫人见卢氏不说话便道:“你夙来是个有主张的,现在府里是个甚么样儿景象,想来你内心也是明白的,便说现在你们二房的情势,你是必得给硕儿过继一个端庄的嗣子的。”
采薇点头道:“二舅母身子不好,原该去问安的。”
卢氏心中嘲笑,再是他的血脉,也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和我这个正室夫人有甚相干?可她便是心中再不甘心,也明白这两个孩子只怕是必然要留在府中的。“母亲若喜好那两个孩儿,留下倒也无妨,只是那胡氏——”
便是上旨要求袭爵,也更轻易些吧,卢氏心道。想了想,还是问道:“母亲是想让铭哥儿袭爵?”
太夫人却道出原委来,“那胡氏生的铴哥儿本年都十四了,锐哥儿才十岁,总不成又弄个庶宗子出来,天然要选年事比他大的铭哥儿才好,不管嫡庶还是长幼都能压得住他。”
二人归去用过了早餐,宜芝便道:“我要去看看二伯母,你去不去?”
卢氏一听婆母提到本身早夭的儿子,本已干涩的眼睛里又淌出泪来,如果她的钦儿能好好的活着,便是再冒出七八个奸生子来她也不放在心上。
罗太夫人点点头,“铭儿过继给你们二房,他就是你的儿子,便是袭了爵,也还是你们二房的爵位,何况蕙姐儿如有这么个伯爵兄弟照顾,也是只要好处没有坏处的。”
罗太夫人却摇了点头,“不是锐哥儿,我想让你过继铭哥儿。”
卢夫人赶紧便要挣着下地来,采薇和宜兰都忙上前来搀扶,几人正在这里慌乱,罗太夫人已经拄着拐杖走了出去,不让她起来,仍命她在床上半躺着。
“你是我的嫡长媳,嫁到我们赵家近二十年,不管是贡献舅姑还是掌家理事,样样儿都是极妥当的,还给我生了一儿一女两个孙儿,只可惜我那小孙子福薄,养到两岁上就去了,若不是这些年硕儿长年累月的在福建镇守海防,你必然还能再给我添上几个孙子。”
太夫人见她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的掉泪,不由得亲身拿了帕子替她拭泪,“好孩子,我晓得你内心难过,我们这也是没体例的体例,硕儿既然十几年前就给她脱了籍,却一向没正式纳了她,想来在硕儿内心也只是想拿她一向当个外室养的,等孩儿们大了,给他们些钱男婚女嫁,分出去过日子,不想让他们和我们府里有甚么牵涉的。没成想,他俄然就得急病死了,这才让阿谁女人找上门来。”
她拿着帕子抹了抹眼睛,“不晓得母亲感觉哪位侄儿与媳妇有这母子的缘份?”
“既是你同意了,我这就去和族长说,后日是个好日子就开了祠堂把铭哥儿过继到硕儿和你名下。等把这过继的事儿一了,再让胡氏给你敬茶。”
“你放心,我会亲身上表为铭儿请封袭爵的。这爵位是祖宗们和硕儿搏命拼活,拿命挣下来的,万不能交到老四阿谁不成器的东西手上,让他给废弛了。”
“就算我们认下那两个孩儿来,也不过是庶出,那女娃儿到时候随便许小我家,公中依例出些嫁奁也就打发了,并不要你操心。这爵位自是给你的嗣子,断不会给他一个庶子,最多二房的财产分他一半也就罢了。到时候你自有嗣子能够依托,他们也掀不起甚么风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