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上旨要求袭爵,也更轻易些吧,卢氏心道。想了想,还是问道:“母亲是想让铭哥儿袭爵?”
卢氏也是大师族出来的,这些日子虽在病中,可也大抵晓得这府里现在是个甚么样的景象,况她婆母又来跟她说了这么一番话,她若要过继个儿子来,只怕是有人欢乐有人愁。
“更何况,硕儿是我最敬爱的儿子,我嫁给老伯爷十几年,连生了三个女儿才得了这么个儿子,他小时候被他那黑心的庶兄不晓得背后里在老伯爷跟前上了多少眼药,明里暗里吃了多少亏,几乎连爵位都被阿谁下作胚子抢了去,幸而他是个长进无能的,硬是撑起了这么一份家业。那两个孩子,特别是那铴哥儿就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我这个当娘的总不忍心看他英年早逝却没个亲生儿子持续血脉。一夜伉俪百日恩,你和硕儿做了这么多年的伉俪,那孩子老是你夫君的骨肉啊!如果听任他们流落在外无人管束,或是将来行差踏错,入了歧途,说出去也一样是丢他们父亲,丢我们伯府的脸啊!”
太夫人见她也不说话,只是怔怔的掉泪,不由得亲身拿了帕子替她拭泪,“好孩子,我晓得你内心难过,我们这也是没体例的体例,硕儿既然十几年前就给她脱了籍,却一向没正式纳了她,想来在硕儿内心也只是想拿她一向当个外室养的,等孩儿们大了,给他们些钱男婚女嫁,分出去过日子,不想让他们和我们府里有甚么牵涉的。没成想,他俄然就得急病死了,这才让阿谁女人找上门来。”
卢氏天然也但愿这爵位仍能留在他们二房,只是……,“铭儿固然年事大些,可到底还不到十五岁能承爵的年纪,况他又是过继,如果四叔那边……”
卢氏神采一变,模糊猜到太夫人接下来要说些甚么,嘴唇轻颤,倒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本就是来看你的,如果这么一折腾又着了凉,那我岂不是来给你添病来了,快躺下,盖好被子。”
“你放心,我会亲身上表为铭儿请封袭爵的。这爵位是祖宗们和硕儿搏命拼活,拿命挣下来的,万不能交到老四阿谁不成器的东西手上,让他给废弛了。”
周采薇先时虽是和五太太住在一起,和忙于理家的卢夫人相处未几,却也晓得自已这位二舅母为人是极好的,品性朴直,办事极其公允,将一个伯府掌理得井井有条。便微浅笑道:“舅母言重了,昨儿不过是些小事,倒是舅母这些日子固然心中难过,可更要保重身材,便是为好蕙姐姐,舅母也要保重才是。”
“那母亲的意义,是想把锐哥儿过继到伯爷名下?”
“前几日大姨母带着表哥们来看过祖母一回,想来身子安康。”
“母亲,我晓得这碗茶迟早都得喝,可我就是内心头——,我内心头堵得慌啊!母亲!”
太夫人长叹一声,“你说的如许我何尝不知,但是你不让她进门,莫非就于姐儿们说亲没有毛病?那胡氏早计算好了,昨儿她披麻带孝、拖儿带女的在我们府门口哭了那么一场,闹得人尽皆知,只怕今儿京中已经传遍了安远伯有个外室儿子。若我们不认下这孩子,不晓得有多少舌头会嚼说你不慈,连伯爷独一的儿子都容不下,有了如许善妒不慈的名声,只怕将来蕙姐儿说亲也难。”
太夫人长叹一声道:“提及来我通共五个儿子,只硕儿和老4、老五是我亲生。老迈是庶宗子,因着当年袭爵的事儿和我们嫡支向来是面和心反面。老三也是个庶子,活到十四岁上就去了,连亲也没成。老四是个不成器的,至今除了个庶子,竟连个嫡子都没有,硕儿虽是行二,倒是这伯府里的嫡宗子,他的嗣子怎能是个庶子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