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被他看得心神微乱,笑道:“劳曾哥哥在这里久等了,太妃他们只说有一名‘高朋’要见我,却又不说是谁,我也没想到会是你,你竟会……”
“那,曾哥哥你呢,你迩来统统可好?”
曾益道:“是我父亲临终前奉告我的,他说周伯父虑事全面深远,当日和先父口头定下你我二人的婚约时,非论先父如何对峙先行下聘,写订婚书,只是不肯承诺。说是待你我长成还稀有年光阴,谁知这当中又会有甚么变故,不如先口头约为婚姻,纵使将来有甚么变数,于相互行事也更便利些。”
“实在,小王也不过是受人所托,有一名‘高朋’想见女人一面,却又多有不便,便来求我帮手。因而小王只得求了母亲准允,将女人请来园中好见一见那位‘高朋’,未曾先奉告女人晓得,还请女人恕罪!”
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他也不会硬着头皮来这颖川王府要见采薇一面,恰好采薇这位表姑的超然身份足以让他现在想要办的事难上加难。
秦旻虚扶一把,笑道:“女人不必多礼,更不必惶恐,温嬷嬷她们不过是依了我的叮嘱先行退下罢了。”
因她二人从未聊得这般畅快过瘾,这一聊就聊到了二更时分。沈太妃见已到了亥正,便忙催采薇去梳洗安息,“你今儿慌乱了一天,从速先去歇着好生睡一觉,明日另有位‘高朋’要来看你呢!”
采薇信步其间,游赏了半日,方才说道:“这花圃定是太妃亲手摒挡的,这类种风景韵致,断非平常匠人所能安插出来。”
“周伯父又因虑到他本身大限将至,便奉告先父说已将mm拜托给了你的一名表姑,将来不管是我们曾家前来向mm提亲也罢,还是另有了甚么别的变故,都得先来拜见令表姑,因为当日先父送给周伯父的订婚信物便是由令表姑保管,说是比及mm及笄之时,我们自会晓得mm的表姑是谁,却不想竟是颖川王太妃!”
太妃像是晓得她在想甚么似的,温言道:“固然这些菜都是你喜好的,可也不准多吃,这会子天晚了,只吃个六分饱就是了,免得积食。是以我也没让那新来的两个厨子多做,虽今儿早晨只做了这几道菜,可明日和后日都另有呢,包管你在的这几天里,毫不重样,好好解解你这些年的谗!”
待她一一尝过后,眼中更是几乎滴下泪来,她有多久没曾再尝到过这些故乡菜的味道了?她在那伯府里,即使每次宴饮之时,桌上摆的各种菜馔足有几十种之多,可却从没一道菜是她爱吃的阿谁口味,那一桌子的山珍海味、鸡鸭鱼肉,竟还不如此时摆在她面前的这简简朴单的四菜一汤。
就见曾益身形一颤,像是蓦地惊醒了普通,转过身来,呆呆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歉然道:“薇mm,你来了,我,我方才出顾入迷,竟没留意你甚么时候过来的。”
是以她及笄那晚发明房中诸物被人动过以后,半点也没担忧过她订婚的信物会被人偷走,因为底子就不在她身边。不想,这信物倒是没被人偷去,反倒把于她而言更加要紧的玉凤给弄丢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再找返来?
若不是母亲的病一日重过一日,他也不会狠心下了这个定夺。
她知太妃必不肯说的,便也不去再问,幸而太妃房里有满满一大架子的书,经史子集无所不有,看得她心中好生冲动,她这几年来那里还能见到这些书,此时一见,的确就跟见到亲人似的,一得了太妃的答应,便拿了一本书坐在窗边看起来。
秦旻微微一笑,朝右边做了个手势道:“还请女人沿着这条小径一起前行,中有一亭,名曰‘留碧’,那位‘高朋’已在亭中恭候女人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