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水路东行时,又被那船家半道儿上图谋我们随身带的银两。砍死了两个仆人,正要取我们性命时,幸而正遇着一艘官船开过来,我和母亲才逃得一命,可遭遇这一场不测,仆人又没了两个,只剩下银环一个。好轻易才到了都城,又是经历了好一番波折这才投奔到我堂舅家,再今后的事情,mm都晓得了。”
“父亲病故后,我和母亲扶柩回籍。哪知我那继祖母先前瞧着倒也还罢了,面儿上大师还都能过得去,却在此时见我父亲去了,俄然发难。调拨她身边一个丫头在族人齐来我父亲灵前祭奠时,俄然蹦出来抱住我母亲诬赖我父亲先前返来时奸污了她,还说她腹中已有了我父亲的骨肉,要我母亲给她一个名份。”
“不想因山路难行,半道上竟翻了车,父亲从车中跌落,虽受的伤并不重,却传染了极重的风寒,他还要强撑着在病床上措置公事,成果……”
“母亲和父亲伉俪多年,天然盼着他能早日入土为安,我身为人子,更不必说。因而我母子两个无法之下,只得承诺了他们,第二日便到县衙去给了那丫环一纸纳妾文书,又签下官契言明我愿将先父的一应田产全给父妾所生之子,这才换得我父亲终究入葬祖坟。”
采薇点了点头,目中怜悯之意大盛,“曾哥哥这几年定是夜夜苦读,为的便是能金榜落款,有个一官半职,也好衣锦回籍,为曾伯父和本身讨回一个公道吧!”
但是现在,曾家哥哥俄然把她周家这件“信物”拿出来放在本身面前,这是甚么意义?
哪知这宦途宦海却并不如他之前想的那样轻易,在最后的意气风发、一帆风顺过后,随之而来的是被架空、被谗谄、被人穿小鞋,替人背黑锅!他自傲满腹诗书,才调过人,但是还不到半年,他乃至连头上的乌纱帽都将近保不住了!
“父亲的丧事一了,我晓得我和母亲定然是再不能呆在华阴曾家的了,可巧最后一日终究有父亲的一名部属徐经历顾怀旧情前来记念。我便借机说要带母亲往洛阳求医,不顾我二叔的劝止,在那位徐经历的相帮下,带着几位仆人分开了曾家老宅。在长安小住几日,便上京来投奔母亲的亲族。”
“我那好祖母硬说父亲奸污母婢,这等废弛家声、屈辱先人之人,不管如何都不能葬在我曾家的祖坟里。我天然不肯承诺,见族长也在侧,便求族长主持公道,哪知族长竟也说这都是我父亲的不是,理应如此。当时我还不晓得族长早收了我二叔很多好处,和他们是沆瀣一气。”
就听曾益道:“先父只要一个弟弟,是我继祖母所出。四年多前,先父收到周伯父的讣告后没多久,我那二叔从华阴故乡传来手札说我继祖母病重,要父亲从长安城中请一名驰名的大夫归去看望。父亲请了名医赶归去一看,见继祖母不过是多年的宿疾又犯了,有些气喘,并不打紧,是以时又有告急公事来报,父亲也不顾当时雪夜路滑,连夜乘车赶了返来。”
“这好生讲不通,他们如何能晓得那丫环生的就定是个儿子呢?”固然采薇对女子不能如男人一样秉承家业忿忿不平,但时下就是如此,女子除了能得着一份嫁奁以外,其他统统家业都是只能给男丁才气担当的。
“还请曾哥哥明言?”采薇心头俄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现在的窘境,想来薇mm已然晓得了,听一个同僚说,我的惩罚上头已然裁定,多数是罢免。我本觉得已回天有力,不想前几日左相俄然请了我到府上,说是赏识我的才调,也晓得我是为人谗谄,已建言圣上重审我的渎职之罪。”
采薇固然迷惑他如何俄然转到这个话头子上去,却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