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本就内心有鬼,惴惴不安的给二太太行了礼,陪笑道:“不知太太叫了奴来,但是有甚么事叮咛?”
“四儿,你是个聪明的,如果你实话实说,你不过是受了你仆人的教唆才去害人,不过是从犯,但如果你仍要替你仆人背这黑锅,那可就是以下犯上,还是正犯,到时候你被送到衙门里你老娘要谁来照顾?便是你不为本身着想,也得为你老娘想想吧?她千方百计让你进了这府里可不是让你去进衙门吃牢饭的?”
二太太冷冷看她一眼,“你另有脸叫我母亲,叫蕙儿姐姐?那纸包里现在装的是胡椒粉,可之前装的呢?四儿不晓得内里装的是甚么,莫非你姨娘就没跟你说?夏菊,去把胡姨娘和她身边的两个丫环都叫来。”
“而是甚么?”二太太问道。
宜芬见四儿面色更加惨白,颤抖着嘴唇想要说话,忙抢先开口道:“母亲,便是这事儿是四儿一小我做的,可她往三姐姐汤里放的不过是胡椒粉罢了,并不是甚么害人的东西,最多,最多不过是犯了个错,并不消送到衙门里去的!”
也是她母女俩运气好,四儿在天桥底下插了三天草标,终究被一个“天孙公子”给撞上,将她买了返来,这位“天孙公子”恰是安远伯府三年前才认祖归宗的四少爷赵宜铴。
这莲花倒也晓得戴德,不但奉告她她和石榴两个都是二太太派来看着她这姨娘的,还反替她从二太太那边密查些动静来讲给她听,早已成了她半个亲信。
就见胡姨娘身后左边的丫环向前一步,说道:“上月二十六日晌午,四女人带着四儿过来看姨娘,姨娘便让我们出去,我本已出了姨娘的屋子,俄然想起来我忘了把姨娘要换洗的衣裳给拿出来,便又归去想把那几件衣裳拿出来好趁着日头洗一洗。”
“然后四女人就问姨奶奶‘如果太太不承诺如何办?’”
她便给莲花使个眼色,说道:“莲花,你尽管说你到厨房去是做甚么的,那少了的胡椒粉但是和你半点干系都没有的。”至于那四儿是从哪儿得的那胡椒粉,就看二太太能问出甚么来,只要不是害人的东西,让四儿把这罪名顶下来,也就算过了这一关了。
胡姨娘听到这里已是变了色彩,哪知那莲花又往下说道:“谁知我把这包罂粟壳子拿回家请郭大夫看时,大夫却说这并不是罂粟壳子粉,而是……”
“姨娘就说这事光临头,花轿都到了大门外还能再把这婚事给停了不成,就是说出去也不好听,必定是得找小我先替了三女人上花轿,只要四女人跟太太说她只是顶着姐姐的名头,再和卢姑爷说好了,到时候虽拜了堂,但毫不会入洞房的,到时候再让三女人帮四女人说几句好话,太太一准承诺。”
胡姨娘擦了擦额角的汗,“太太谈笑了,奴,奴要那东西做甚么?不过是托长贵帮我买一包,一包胡豆来当零嘴儿吃!并不是甚么巴豆!”
二太太似笑非笑道:“姨娘放心,我如果真信了她的话,早在几日前就会细问你们母女了?只是没想到今儿竟真有人在蕙儿的补汤里下了些东西,这可由不得我不信啊?”
二太太命夏菊接了过来,又叮咛夏竹去请个太医来看看这纸包里装着的是不是巴豆粉。“我返来的时候,恰好见五房那边请了吴太医来给五太太看风寒,想来这会子也该看诊完了,你便去五房院子里请了吴太医过来。”
莲花又看一眼胡姨娘,说道:“而是巴豆粉,奴婢固然不晓得这巴豆是做甚么的,可郭大夫说这巴豆是有大毒的一味药,不能等闲吃的,如果凡人不谨慎吃了一星半点的,轻则大病一场,重则还会要了性命呢!奴婢见郭大夫说的这么短长,也不晓得姨娘到底要了这巴豆粉要做甚么,又怕姨娘晓得我更调了她的东西也不敢跟她提起这事,便没敢把这包巴豆粉再还给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