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斐,你能够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恶梦。但是如果你当真甩手而去,再不肯来力挽狂澜,将这大好国土拱手让给金人来蹂、躏,以金人的习性,你敢说我梦中所见的统统不会真的成为实际吗?”
“在被外族当作仆从一样豢养的几百年里,他们失却了先人的衣冠、礼节,也落空了中原先人的灵魂。他们不再信奉甚么仁、义、礼、智、信,不再如春秋战国时的纯真浑厚,西秦时的雄浑尚武,而是民气不古、世风日下。为了升官事上以媚,曲意阿谀,待下以吝,刻薄刁钻;为了发财能够罔顾天理知己,各种造假。”
“殿下先前完整光复福建时,趁着金人大败、士气大伤,如果云贵、广西和四川这几处的驻军能合力北上,则湖南、陕西也可一举光复?但是那样大好机会,为甚么就那样白白错失了呢?”
“他们固然还自称是中原后代,却已经不再晓得何者为华?何者为夏?中国有礼节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
秦斐怔怔地看着她,想要替她擦去她颊边滚落的泪水,手方举到一半,却又有力地垂下。
秦斐沉默。
“因为近数百年来‘君为臣纲’这一句的用襟曲解,乃至到最后最变成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然便是不忠,心生背叛之心!”
“在最后的时候,有些不肯为奴的汉人抗争过,但是渐渐的,跟着被金人驯化的时候越久,厥后的汉人们已垂垂忘了他们是在为外族所统治,他们已不再觉得奴为耻,而是恨不能在他们的金人主子前以主子自称。”
“阿薇,我们走吧!我不做这甚么劳什子郡王了,也不管这燕秦的破事儿了!”秦斐俄然紧紧箍住采薇双臂,神情冲动地大声嚷道。
他将她全部圈进怀里,带到一处避风的地点,斩钉截铁隧道:“不管如何我都是不会放你走的,阿谁老妖婆我早看她不扎眼,我们现在天高任鸟飞,本王手里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还怕她怎的?”
采薇说得这些,他能想不到吗?他如何不知,眼下若想确保他的计谋万无一失,最要紧的便是自已人之间不会再使绊子、拖后腿。但是要他拿自已在这世上最亲最爱的人去换这份稳妥,他宁肯不要!
不管是金人能打入关内,还是无数能击退内奸的大好良机全都被国人所错失,其底子启事皆是因为两个字:“内哄!”
“统统的汉人都成了亡国奴,他们被逼剃去半边头发,留起金人的辫子,脱下穿了千年的汉家衣冠,改穿金人的长袍马褂……”
“我们这就走,我带你到瀛州岛上去,我们将那边建成一座世外桃源,每日种垂钓、操琴下棋,再养几个孩子,舒舒畅服的过一辈子,你说好不好?”
“那老妖婆和她的黑衣卫远在云南,她能对本王做甚么手脚?”
“因为没有了灵魂和信奉,以是西夷诸国的鸦片轻而易举的便敲开了我国的大门,金人在诸国列强的枪炮下各种割地赔款,丧权辱国。”
“你如果然心想走,如何不趁我不在的时候明天就走人,非得比及我返来?既然我返来了,你感觉你还能走得了吗?”
“那是一个非常可骇的梦!我梦见金人的铁蹄踏遍了这片国土的每一个角落,福建、广西、云南最后全都沦亡了,燕秦的最后一名君王被他昔日的臣子用弓弦绞死……”
秦斐眼中一喜,但是还不等他的笑意爬上嘴角,采薇的下一句话又将他打入冰窟。
采薇偏头反问他,“便是我明天偷偷的跑了,莫非你就不会再把我抓返来?”
“金人的闭关锁国、专、制专断让这个国度日趋式微……”
“阿斐,你晓得我为何没有不辞而别,瞒着你先走吗?”采薇拿出绢帕,拭去脸上的泪痕,柔声问道。(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