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芝出去,见采薇身边除了那几个旧人再没别人,连这几个月常伴在她身侧的吴娟也不在跟前,心下便有些明白。她想起崔护昨儿跟她说的那些话,“只怕此事帝后心中早有成算,你明日速速进宫将此事合盘托出,将那崔氏和你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全奉告给皇后娘娘晓得。”
实在这回她也算是冤枉,因为她用来抄书的墨还真不是她动的手脚,而是秦斐用心给她栽的赃。为的就是要给她安上一个罪名好完整把她爹崔相一党给清算了。
采薇本来还在考虑等宜芝来了,这话该如何说,但是等宜芝走出去,她第一眼看畴昔,就晓得她甚么都不消问了。
现在想来只怕父亲当时就查出来是崔可心干的了,却为了不在当时获咎她背后的主子孙太后,不但没有杀了她替弟弟和母亲报仇,反而将她扶正,给了她正室夫人的身份职位。
不管是秦斐还是采薇都不肯意让这事儿在明面上把宜芝母子也牵涉出去,就算宜芝情愿作证,采薇也不承诺,这告密本身的公公婆婆,一旦真要对簿公堂,光是孝道二字就能把宜芝佳耦给喷死。子不言父过,你身为人子,竟敢状告诬告亲爹,的确是大逆不道!
秦斐也是没想到这崔成君竟会犯蠢主动跳出来,便从善如流,如她所愿将统统曾近过皇后身的东西全都细细查验,成果这一圈查下来,没从宜芝所戴的香囊里查出甚么来,倒在崔成君给皇后娘娘抄的书里发明了些非常。那用来抄书的墨香战役常墨香有些不大一样,请来太医一验,竟是在墨中混了些害人的药草,其香味闻很多了,便会令人生出狂疾来。
在处决崔成纲伉俪的前一天,秦斐问崔护要不要再去看他父亲最后一眼,崔护沉默点头,但是当他行至天牢,隔了老远就听到崔成纲和崔可心这一对毒夫毒妇的相互抱怨指责时,俄然就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这个父亲还是没有涓滴悔愧之心,就算是他被凌迟正法,本身也再不会掉一滴眼泪了。
崔护按住她肩膀,点头道:“我们又没有做错事,为甚么要逃?我们眼下最应当做的,是将统统都禀告给皇后娘娘晓得。”
本来他还念着父子间的那点骨肉之情,想着他娘临终前交代他要好好孝敬父亲的遗言。明知元嘉帝跟本身父亲不对于,还是筹算跟秦斐求个情好歹保他一命,但是现在他的确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他做下这统统不顾人伦亲情,忘恩负义、伤天害理的恶事,都只是为了他能爬得更高,手上握有更大的权力。崔护俄然很想看看当他这渣爹构造算尽却从高处狠狠栽下,跌入灰尘当中时会是个甚么模样,当时的他,心中会不会生出一丝悔意来?
他是靠了本身娘亲的嫁奁才气捐了个小官,今后步入宦海,步步高升。但是当对他更有效的崔可心呈现以后,他就能任由他本身的亲生骨肉和结嫡老婆被这女人给害死而不置一辞。现在更是不顾本身妻儿的性命来做他杀人的刀。
不过即便少了这一条毒杀公主的大罪,便是崔相犯下的其他罪过,也充足他被砍上十七八次头了。元嘉帝这一回早将统统安插伏贴,几天工夫就将他犯下的各种罪过都一一数了出来,判了他一个五马分尸之刑,其妻崔可心暗害夫君子嗣在先,又诡计毒害皇后在后,处以腰斩之刑,其他崔家人等及其翅膀,各依其所犯法行依法而判。
哪知崔护冷冷一笑,“你还管他叫做公公?他都不顾我们一家三口的死活了,拿我们当他害人的刀,半点都不念及骨肉亲情!既然他不拿我们当亲人看,我们也不必替他担这个心。这几十年来,我这父亲不晓得还犯下多少滔天大罪,本日有此一报,全都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