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过的,不准忏悔。”卫萤雪抿着嘴唇,重重的点头,随后又怯怯的补了一句:“我吹的不太好,但是我很当真的,我会吹的很好的,像阿谁蜜斯姐一样。”神情很必定。
车窗闭得严严实实,风吹不出去,虞烈也捂得结健结实,肩上披着厚羽大氅,头上也戴着绒帽。分开雍都时,还是八月金秋,现在却已是瑟瑟寒冬,而他们却仍在大雍的国境内,并不是他们走得太慢,而是大雍实在太大,从南到北,冗长无崖。
“哦。”
虞烈把车窗推开,汩汩冷风贯出去,把他的神采扑得白了一层,他开窗并不是为了透气,而是因为大火鸟一向在身边咕咕的叫,它饿了,要出去寻食。它越长越大,蹲在虞烈身边,足足占了大半个马车厢,当它展开翅膀撩破长空时,就如同丈长的火焰穿风破云,它的爪子与尖喙坚固如铁,当他们穿越碧落要塞时,它遥飞在天,守关的兵士们拿箭射它,它却一嘴巴啄烂了守关将领的眼睛,若非老者医术了得,恐怕他们便会赶上费事。
或许,比及了燕京,隔年的桃花就将开了。
扑啦啦一阵响,三十六名保护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一地。老者接过侍从递来的汗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凝睇着保护首级:“医者无别善恶,但是,患者却有善恶,我救他,是出自医者之心,可现在,我且问你,为何一向跟着老朽?”
卫萤雪扶着虞烈坐在树下烤火,椅子不再是软藤椅,而是硬竹椅,虞烈一坐下去,腰背抵着硬冷的竹片,略略有些咯人,小女孩体贴的谛视着他脸上的神情窜改。
“簌!”
“同路?虞烈,我不喜好与他同路。”小女孩略微有些活力的抛弃了树枝,鼓着敬爱的腮邦子看虞烈。
营地设在两株古槐树下,庞大的树身光秃秃的,没有树叶,如同两只庞大的手掌撑向天空。侍从们有的在搭帐蓬,有的正在升火,老者没有下车,他在马车厢里。
老者下了车,拄着根拐杖朝火堆走来,夏季到了,这位精力矍铄的老神医终究呈现了一丝颓靡,凛风吹来,就如浅显白叟一样佝偻着背。
卫萤雪从虞烈身后冒出个小脑袋,她瞅了瞅骑士逐步远去的背影,有些惊魂不定的抓着虞烈的手,轻声道:“少主?是阿谁恶人抱病了么?教员,他是杀死小白的恶人,我们为甚么要救他?”
看着哭得像个泪人儿的小女孩,虞烈心中却升腾起阵阵暖意,因为他个子比小女孩高一个头,不得不蹲下来,伸手抹着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不会有那一天的,虞烈说过,会一向陪着你,听你说话,听你吹埙。”
老者道:“人有善恶之分,病却无善恶之别,身为医者,非论人之善恶,当论病之善恶,萤雪是个仁慈的好孩子,如何会想不明白呢?”
一干侍从大怒,有人将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也有人用箭对准了他的背心,那人却浑然不顾,只是颤声道:“老神医,求求你,请老神医救救我家少主!求求你,求求你……”他翻来复去的反复着,双手按在地上,不住的叩首。
卫萤雪眨着眸子,长长的“哦”了一声,却仍然紧紧的拽着虞烈的手,并将小巧的身子依向虞烈。
这是一只神鸟,或许是经世火凤,也或许是离天朱雀,你从那里得来?
一名侍从放箭,脱弦而出的箭插在马头前,但那名骑士却并没有勒停奔马,而是直直的朝树下冲来,虞烈大惊,猛地起家,挺着胸膛,将卫萤雪护在了身后。
入夜的时候,老者从马车里走出来,神情很怠倦,小男孩的保护围上去,没有人问,却都神情严峻的看着老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