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呢。”
闻言，那车夫一愣，却不敢违背号令，把地上那颗血淋淋的牙齿一捡，赶着马车，悻悻的与虞烈擦身而过。就在这时，那车窗又开了，燕止云坐在车里，冷冷的看着马背上的虞烈。
虞烈不耐道：“倒底何事？”
蔡宣细眉一皱，俄然一把抓住虞烈的手：“我走了，明日一早，我在城外等你。”说完，放开虞烈的手，钻入马车。临去之时，推开边窗，定定的看了虞烈一眼。
她端动手浅笑，对虞烈安静的说：“那有如此看人的。”脸上浅浅红着，温馨如水，却又有一种温静的活泼，让人一下便对她有了好感。
她被虞烈看得有些不安闲，搭着侍女的手走下来，将要踏上小马凳的时候，她抓着裙摆，暴露了一只精美而小巧的鞋子，鞋背微弯，鞋腰纤细。鞋子的面料很好，用的是上好的齐锦，光滑如丝，乃至能清楚的看到那被裹在丝锦内里的脚指头正在悄悄的弓起来。踩上马凳的那一刹时，弓起来的脚指尖微微一弹，就像蜻蜓点水，又似雨打芭蕉，就那一借力，她的人已经落在了青石道上，裙子没有涓滴泛动。
“哄人。我等了好久，你才返来。”
虞烈翻上马背，定定的凝睇着她，半晌，憋出一句话：“萤雪，我返来了。”摆布看了看，见无人，便想拉她的手。
她朝着虞烈浅浅一笑：“小婵太奸刁，莫怪。”笑得很温馨，仿似没有半点风情，声音也很清冷，细细一听，‘莫怪’两个字还带着荏弱的颤音，仿佛她来堵虞烈也是出于无法，有着淡淡的防备与如有若无的戒心。
梨树背后转出一个曼妙无双的美人儿，她抬开端，歪着脑袋凝睇马背上的虞烈，笑道：“你不是虞烈，虞烈脸上的伤早就被我治好了。”
虞烈皱眉道：“若论音道成就，我有自知之明，远不及你。”
“哼，我才不睬你！”妙人儿转过甚，不睬他。
“大胆！”虞烈也叫道。
“我求你的不是这事。”
虞烈摸了摸脸上那道伤口，一本端庄隧道：“卫神医不在，军中尽是些庸医，不幸的虞烈，有伤也治不好。”
“蹄它，蹄它。”
蔡宣就是蔡宣，面对虞烈如此古怪而猜疑的目光，她不像浅显女孩一样低头羞怯，而是直视着虞烈，眸子洁白如雪，声音也安静下来：“放心，我不会打搅你太久，快则十来日，慢则月旬我就会走。”说着，见虞烈神情踌躇，她又道：“我已经探听清楚了，你的封地在络邑，那边荒凉火食，人迹罕至，但是离燕京却不过八十里路程，小婵返来讲，风景也很美。”
燕无痕最早回过神来，把那紧闭着窗与帘的马车一看，重重的拍了一下虞烈的肩：“二弟，如此明月良宵，切切不成孤负，我们先走一步。”说完，号召着那犹自愣愣的燕趾、燕武：“快走，莫让父亲久等。”
“哈哈。”燕无痕、燕武轰笑。
“我晓得这很冒昧，但是我别无挑选，因为……”她的眼睛亮起来。
暗害，好大一顶帽子呀。
虞烈也喝道：“你又是何人，竟敢冒充八侯子行凶，你可知此乃何地？此地乃是燕大将军府前，岂容你猖獗，且随我去见巡城卫！”说着，便想跳上马来揪那车夫。
虞烈明白了，近两年，燕国与齐国走得很近，导致雍公心生不满，客岁便召回了在燕京游学的儿子，并且有封闭商道的意义，而燕君明显不肯参与雍齐之争，便命八侯子燕止云出使雍都，燕止云这一去，怕是没个十年八年回不来。不过，转念间，他又想起一事，便问道：“你为甚么不去寻别人帮手，而是来找我，我们素未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