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殿下,这……”
“你疯了吗?”中年领主歪倾斜斜的走过来,他的声音像是在痛苦的嗟叹,交来回回只会反复着这四个字。
“哦,昊天大神哪……”
“来吧,诛邪,向天上插去吧!”
大火鸟身子趔趄了一下,细弱的爪子深深的堕入雪地里,它极度不舒应身上有人坐着,那是一种压迫与热诚,可他是虞烈,它们同生共死,它们曾经躲在肮脏而又潮湿的泥洞里,它们共享一块肉,共饮一碗水,它们曾无数次面对灭亡,也曾无数次相互拥抱对方以取暖,它就是他,他就是它。
“半张兽皮。”
漫天的雪,砭骨的风,遥不成及的苍穹,那些飞在耳边的话语,像附骨之蛀一样的暗影,它们都在它的身下蒲伏,铁普通的翅膀,火一样的身形头也不回的扎向那无穷无尽的雪海深渊里。
神之以是被称为神,是因为他们高高在上,刻毒无情。世人蒲伏在地上,或是极力的瞻仰,并且就算是仰断了脖子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同时,神缔造神迹,活着间留下一个个不成思议的神话,被世人传诵,为世人歌颂。
“你疯了吗?”中年领主一把抓住虞烈的肩头,冒死的摇摆。
“子车,信赖我。”
大火鸟回旋在暴风雪的头顶之上,它遨游着,尖啸着,庞大的翅膀在风与雪里交叉,斩开了茫茫无边的苍穹。
中年领主拍打着额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尾指上缠着伤布,在刚才的战役中,它被仇敌削飞了,血水固结成痂,他已经感受不到痛苦。
子车舆走到虞烈的面前,吞了口口水:“虞烈,你晓得你在说甚么吗?”因为过分严峻,他竟然没有称呼虞烈为臭小子,暗里里,他也曾经轻渎过神,但是,对神的畏敬倒是刻进了骨子里。
“人死了就死了,会臭,会腐臭,不管他生前多么豪杰了得,多么的不成一世,都会变成一滩烂肉,臭不成闻,连狗都不会靠近。那么,另有甚么是能够永垂不朽的?纤细的生命?仓促几十年,看似悲欢聚散,冗长无期,实则,在天与地的眼里,那只不过是一个微不敷道的笑话,连助酒兴都称不上。”
“你如何上去?”
冷,无边的酷寒侵袭着虞烈,他感受不到呼吸,灭亡正在步步逼临,他紧紧的拽着诛邪头上的两根逆羽,在这天与地当中,他是那么纤细,但是在这一刻,他那又黑又红的眼里却闪动着灿烂的光芒。
雪花在熔化,已经看不见哨塔,看不见雪峰要塞,看不见擒着巨盾与长戟的石巨人,他所能瞥见的只要旧事,一幕一幕的闪现。俄然之间,或许是灭亡已然到临,他那冻得乌青的嘴巴里迸射出了震天荡地的长啸。
“世上的人有千千万万,每一个刹时都会有一个动机滋长。而我,姜离,现在就是这想的,我必然要嫁给他,此生不悔,生生不悔。”
“飞上去。”
“唳!唳!!唳!!!”
“你要去那里?我们得去篡夺旬日要塞了,再不去就晚了。喂,你有没有闻声我说话,你是不是和那老铁匠一样疯了?喂,喂,喂……”
风雪越来越烈,大火鸟极力的站直了身子,虞烈在风雪当中吼怒着,统统的不甘与痛苦都化作了安静的,但却令民气悸的号令,在此号令声中,他的鸟一如既往的回应了他,它拍打着庞大的翅膀,把风雪拍烂,把哀痛拍碎,把统统统统的热诚拍飞,让它们十足见鬼去吧!
……
“诛邪。”
“他在叫甚么?隔得如此远都能闻声,那么痛苦。”
火焰绽放在天上,火焰盛开于大地,在那一望无边的雪原之上,三千名火盔火甲的骑士寂静、肃立。两百名赤炎剑士骑着火红色的战马,披着血红的大氅,背着红火色的巨剑,簇拥着一名身穿华丽到极致的铠甲的骑士,这骑士浑身高低都罩在甲胄当中,肩上披着桐日大氅,从那盔缝里绽射出来的目光,人不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