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天真地问,‘为甚么好人抓到好人了,就要把他杀死啊?’ 我说,‘因为他是好人啊!麟儿,你说这个游戏必然很好玩,是不是?’ 小公子欢畅地直鼓掌。
凌云骇然变色,失声叫道:“杜夫人!……”强忍着狠恶的伤痛,施出一式“北风吹雪”,勉强探出右臂想去格挡她的刀刃。
多亏凌云技艺敏捷。他工致地一错身子,利刃才没有击中关键部位,只是在右肋上划了一道,一阵钻心彻骨的疼痛,立时血流如柱。
现在想着旧事,仿佛像一场梦似的,凌云内心不由一阵欣然。他回过脸,望着杜正海道:“就到这里吧。杜兄,你好自为之罢,我们该归去复命了。”
葛氏道:“是啊,我用汗巾子勒住小公子的脖子,手上一点点用力;看到小公子在我的手上冒死挣扎,声嘶力竭地哭喊,告饶,跟我说,‘奶妈,不要,不要跟麟儿玩藏猫猫了,麟儿必然听话,必然乖……’我只感觉痛快极了。
情急之下,站在他身边的凌云来不及拔剑,只好右臂扬起,一式凌厉的“单掌开碑”,奋力推了何禹廷一把。
何禹廷神采惨白道:“你……你真的杀死了他?”
可他的行动还是晚了一步,葛氏的刀刃固然略微偏了一些,但还是深深透入了她本身的左胸!
何禹廷又怎能体味的到凌云那份痛苦的表情,他现在的心机全都在葛氏身上。
但现在听着这段不堪回顾的旧事,再由葛氏口中一点点地重新揭穿出来,他只感觉本身的内心一阵阵翻江倒海般的难受,就像是一向不敢碰触的伤疤俄然被硬生生扯破开了普通,钻心彻骨地疼痛着。
葛氏道:“驸马爷,我没有骗你,我方才只是说会奉告你小公子的下落,并没有说小公子还活在这个世上啊!现在你已经晓得了小公子的去处了,他的灵魂就在城外那片榆树林里,尸身恐怕是找不到了……”
凌云一个箭步冲上前,俯下身颤抖动手扶起了她的身躯,连声叫道:“杜夫人!杜夫人!……”
“小公子问,‘那好人必然会向好人告饶是不是?’ 我恶狠狠地说,‘告饶也不可!’ 取出一条事前筹办好的汗巾子,猛地套在了小公子的脖子上……”
何禹廷道:“葛氏,你的儿子已经安然分开了,你现在能够奉告我——我的麟儿现在那边了吧?”
他苦笑一声,木然道:“随你如何说好了。不过,我提示你一句,杜正海,你的命是这么多人好不轻易才救出来的,你必然要好好珍惜啊——为了你本身,也为了你母亲。”
凌云颤抖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仿佛另有一丝如有若无的微小气味在她那残破不堪的身材内模糊绰绰荡漾着。
杜正海眸色冷如冰霜,死死盯着凌云道:“凌云,奉告我,方才为甚么要帮着何禹廷?”
听着葛氏对二十年四前那段不堪回顾的惨痛旧事的回想,凌云只感觉浑身冰冷,仿佛掉进了冰洞穴。
何禹廷一时惊得目瞪口呆,想要躲闪已来不及了。
在那一刹时,他本来懵懂浑沌的脑筋里,俄然间便如翻开了一扇天窗似的豁然开畅了。
说罢,凌云面无神采地转过脸,对着杨振等人道:“我们归去吧。”调转马头,独自而去,只留下一个冷僻孤寂的背影……
“二十四年前的那一天——四月十九,我记得很清楚,我带着小公子来到都城内里的榆林地带,在一片灌木丛旁停下了。
杜正海恨恨道:“你明显晓得阿谁狗贼卑鄙肮脏,害得我家破人亡;你明显晓得我与他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我做梦都想杀了他,可你为甚么要帮着他?要不是你,我早就杀了他了,凌云,都是你坏了我的事!说啊,你为甚么要如许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