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一怔,“为甚么?”
他缓了一口气,又道:“如果有一天你身陷窘境,实在是没法保全它时,那你就毁掉它!……”
吕文正伏在他的耳际道:“在刑部尚书府我本来书房的书案上面,从东数第三块地板,你以手左叩三下,右叩三下,扭转,既有构造,龙凤玉符就在内里。”
凌云现在已是心乱如麻,偶然恋战,勉强对付了几下,便虚晃一招,同了杜正海向牢门外冲去……
他的眼神瞬时变得悠远,嘴角不觉划过一抹嘲弄的笑意,“我还差点忘了呢,曾经的凌统领,现在另有侯爷府至公子这层身份呢!”……
“明显晓得奸人勾搭,在诡计谗谄他,却偏要坐以待毙,自始至终念念不忘地抱着那份所谓的对皇上的赤胆忠心,在痴心妄图着有朝一日能沉冤昭雪——哼,真是陈腐!”
凌云的心不由悸动了一下,仓猝跪爬几步上前,与吕文正靠得极尽,相互之间几近呼吸可闻。
凌云眉宇间的忧思之色垂垂浓厚,他沉吟着点了点头。
凌云难过道:“但是他们再如许审判下去,大人又怎堪重刑折磨?”
“那也总比坐以待毙的强!”凌云不觉得然地撇了撇嘴角,明朗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固执果断之色,“真金不怕火炼,大人,你我只要问心无愧,对得起六合知己便了,又管别人如何群情?大人先随我分开此人间天国吧,如果不走,真的只要死路一条了!”
“……”凌云黯然垂眸,只是不语。
“毁掉它?……”凌云悚然一惊,本来平和的脸上倏忽掠过一抹凝重之色。
“大人方才不是问我为甚么不在天牢里吗?大人可晓得我是如何出来的吗?我本来也是与大人一样的设法,只安安稳稳地呆在天牢里等着他们来调查取证,还我一个明净的。
凌云只觉面前一片恍惚,心脏仿佛被狠狠扯破了般痛苦着。此时的他已是哽咽难言,只要连连点头的份儿。
接下来是轻灵快速的脚步声,一前一后,两个黑衣蒙面人身形轻灵,如敏捷的狸猫般倏忽闪了出去,脚步如飞,转眼便到了他的囚室前。
吕文正道:“我晓得,统统的人都在存眷此物,你必然要想方设法拿到它,因为其感化之严峻,是不消我说的了——并且你必然不要让它落在奸人手里,不然其严峻结果比它所阐扬的感化大很多了。”
那人扯上面巾,暴露那张刚毅俊朗的脸。他轻颤的睫毛又黑又卷,月射寒光的清眸墨黑如漆,模糊似有晶莹的波光在濯濯明灭。
两人只觉身心怠倦,压抑愁闷之下,仿佛甚么都懒很多说了,只倒头睡去。
吕文正却决然摇了点头道:“不!”
凌云负气道:“大人不走,我也不走。我甘心与大人同生共死!”
白日审判的景象仍然历历在目。此时的他,身痛,心更痛。
吕文正悄悄缓了口气,声音颤抖道:“对了志超,另有一件首要的事情本府要嘱托与你,你近前些。”
吕文正顿了一下道:“吕某现在虽遭权臣谗谄,对朝廷对圣上倒是赤胆忠心;而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在这里静待他们的检查取证,我信赖终有一天我的冤情会昭雪,朝廷与圣上会还我一个明净的——”
俄然,内里传来一阵奇特的响动。只听“砰砰”几声,那几个本来大喊小叫的狱卒与侍卫便立时没了声音。
正说着,杜正海——即另一黑衣蒙面人,风风火火从内里闯了出去,声音降落而短促道:“不好了,官兵来了!”
杜正海见他情感降落,很想安抚他几句,却一时又不知从何提及,很久才问道:“那下一步你筹算如何办?”
凌云剑眉扬起,急声道:“大人,您就别踌躇了,快随我走吧!”
“唉,我真不明白,吕大报酬甚么不走?……”他的太阳穴微微暴起,眼稍之下氤氲着一抹浅浅的红,仿佛在死力压抑着内心的怨气与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