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眉头蹙了一下，好久没有说话，目光幽沉地逗留在他脸上，仿佛要从他的脸上切磋出甚么，“凌云，朕问你，何禹廷既然是你亲生父亲，那你为甚么还要告发他？”
凌云道：“李之山、紫嫣等人勾搭一气，勒迫冯林把紫嫣安插在太子身边，由此可见其企图不轨，此为其一；
望着凌云那近乎祈求的神情，皇上内心不觉软了，再也狠不下心来在面前阿谁被他逼得走投无路之人的心上雪上加霜了。
皇上不由呼吸一滞。他下认识地扶着龙椅渐渐站了起来，按着几案的指节用力到发白，失神道：“你是说，太子是被李之山、紫嫣他们阴暗害死的？天哪，如何会？……”
皇上一怔：“冯林现在在那里？”
“……”凌云神采惨白，心脏巨颤，仿佛有谁在他胸口里撒了一把钢珠，又冷又硬的灼痛感刹时滚过心头。
凌云道：“除了李之山，朝中另有一些大臣暗中与天枭的人有所来往。”
凌云又道：“别的，凌云另有几点关于李之山图谋不轨的推断可供圣上参考，不知当讲否？”
当然在陈述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保存了一部分，那就是练氏姑侄的实在身份——他只是含蓄委宛地说，拔刀互助之人乃是杨振与本身的两位武林朋友。
“好了，你不要说了……”赵煜眼眸发黯，尽力稳下心神，有力地冲着凌云摆了摆手。
皇上微微侧头，意味深长地瞄了他一眼，仿佛底子在乎不到他痛苦纠结的表情，用心拖长了调子道：“大义灭亲吗？还是你底子就是在抨击他之前把你出售给李瑞允的那件事？忠孝仁义、伦理品德，你又是如何了解的？”
迟疑半晌，凌云终究艰巨地开了口：“另有……另有何禹廷……”
“凌云当初身陷天牢时，袁超、周山、沈海等人同行刺我，而这三人都是李之山的部下，他们是否是受了李之山的教唆，还请圣上明察；此为其二。
皇上冷目灼灼在凌云脸上扫了一遭，话题一转道：“你既然混迹皇宫，必定查到了甚么吧？且跟朕一一道来罢。”
皇上木然道：“你说。”
“另有吗？”皇上眸光像夜色一样幽沉浓稠，持续问道。
一旁的冯朝英见皇上神采暗淡，半天不说话，便谨慎翼翼地提示道：“圣上……”
凌云不假思考道：“冯林本身。”
“恰是……”凌云踌躇了一下，欲言又止。
“丁进之——”皇上喃喃反复着这三个字，一抹不易发觉的愠色在眼神里划过，如蜻蜓点水，瞬息无痕。
“那朕再问你，你又是如何假扮周山、匿迹皇宫的？”
凌云有力地点了点头。
赵煜的神采逐步变得生硬，眼睛里亦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情感，有恼，有恨，另有难以置信。
凌云道：“冯林一出宫，便碰到了杀手。”
幸亏皇上也没有过分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他只一门心机急着诘问厥后产生的事情。
“有丁进之……”凌云道。
他轻噫一声，本来暗淡的目光温和了一些，“好吧，我们言归正传。你方才所说冯林的那些供词，谁又能证明其真伪？”
“真的？……”皇上眼睛里划过一抹冷傲的光彩，迫不及待道：“顿时带他来见朕！”……
“圣上，这些题目，凌云能够不答复么？……”凌云低垂眼眸，避开皇上眼神里几近能贯穿贰心脏的那抹凌厉，颤声道。
凌云吞咽了下唾沫，耸兀的喉结滚了滚，突破了面前的呆滞，谨慎翼翼道：“圣上，凌云另有一事，不知当讲否？”
“何禹廷？”皇上眸光漩动，一种莫名奇特的感受涌上心头。他呆了一下才道：“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