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里此时乱成一团,多亏了仓促赶来的王府管家赵仁义好生安慰,丁进之也跟着在一旁安抚调剂;丫环与仆人才把王妃与郡主拉拉拽拽带走,哭哭啼啼地回到后厅去了。
这里再说回浣玉郡主。
客堂中,晋陵王爷赵甫与礼部尚书丁进之方才议完了闲事。
她螓首微垂,盈盈见礼,低声道:“郡主屈尊台端,来这里看我这不幸的未亡人,奴家就是死了也心中无憾了。”
丁进之前些日子为了女儿丁梦轩与何成麟的事情而悲观沮丧,现在的欢愉与欣喜终究把以往的倒霉一扫而光了。
丁进之受宠若惊道:“郡主言重了,老臣惶恐。”
浣玉冷静地望着丁梦轩的眼睛。那双本来明眸善睐、如秋水般的眼睛,现在却如一潭死水般,板滞,清冷,没有一点朝气,让人看了只感觉心冷神凄,从里往外埠生出一股透辟心扉的寒意来。
这时,丫头香云在门口道:“郡主,快来,常青公主找您有事哪!”
丁进之满脸的笑容蓦地僵住了,一时呆在那边。
赵甫袖子一拂,做了个送客的姿式道:“丁大人,我们他日再说吧!本王现在已是心烦意乱,且让本王先沉着一下。”
岂料浣玉早已铁了心,底子不睬会父亲的一片苦心。她心一横,把脸一甩道:“爹爹,你说谁会平白无端地自毁明净?女儿如果不喜好他,又如何会为了他而离家出走?与他那样了,女儿也是心甘甘心的!归正女儿与他已经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凭着嫁给谁吧,也只能做剩王八了!……”
晋陵王爷开初听女儿不慌不忙地讲着话,感觉有情有理,正暗自欢乐女儿的深明大义;孰料抖的峰回路转,不想前面竟然冒出这类尴尬的话来,只气得浑身直抖:“浣玉,你说甚么?凡是这类事情,是千万不成以胡说的!”
她狠狠地抽了何成麒一巴掌,然后怒冲冲地回身而去。
晋陵王爷此时满脸的惭愧与懊丧。他寂然瘫坐在椅子上,连连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丁大人,让你见笑了。唉!小女所为,真是让本王无地自容了……”
几次想找机遇再溜出去透透气,怎奈晋陵王爷接收了之前的经验,对她早有防备。叮咛仆人与侍卫严把大门,谁如果再放脱了郡主,当即乱棍打死。
他是想给女儿一个忏悔或改口的机遇。
“正在客堂里喝茶呢!”
晋陵王妃韦氏此时也闻讯赶来。见此景象,她冲上前一把抱住女儿,放声痛哭,“王爷,您好狠心哪!您如果然的逼死了我女儿,那我活着另有甚么意义?天哪!我好命苦啊!……”
浣玉笑眯眯道:“丁大人何必客气。实在丁二公子品德漂亮,风骚萧洒,本宫本来也没有甚么可抉剔的,如果真的能与丁大人的公子结成连理,本宫这一辈子也就有靠了。
浣玉一语不发,快速站起家,头也不回地独自向内里走去。
浣玉内心很不是滋味,“莫非你就如许认命了吗?”
丁进之见了郡主,赶紧躬身见礼:“老臣拜见郡主。”
丁梦轩一身缟素,鬓插白花,脸上未施脂粉,淡扫蛾眉,双目含怨,却愈发显得她清秀脱俗,美的天然。
香云仿佛并未重视到郡主神采的窜改,接着道:“听前面的赵扬说,王爷与丁大人把郡主与丁二公子的好日子都定下来了,是下个月的初六,十一月初六,六和呼应,真是个黄道谷旦啊!对了郡主,奴婢还传闻……”
丁进之称心快意了,自忖不必久留,因而起家告别。晋陵王爷拱手相送。丁进之满脸笑意,连声道:“何劳王爷台端,王爷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