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自言自语走向院门,转头又道:“如何称呼你呀……”
禾川繁忙过后,神采扣问,接着走到门槛前席地而坐,又道:“是否远游在外,多年未曾回转?”
“嗯!倒也同病相怜,且院里院外做个伴吧!”
无咎摇了点头,走进院门,尚未回身,便听有人喊道:“公子,宝锋来也!”
禾川谦逊摆手:“公子谬赞了!凡俗也好,修士也罢,一样置身于六合之间,行走在阴阳循环当中。唯风景分歧,在乎于表情差异。正如:千江月,老是一轮月光,会心宜当独赏;一瓢水,不具四海滋味,世法还须别尝。而你我尚自茫然,岂不知这傻儿已走在了火线!呵呵……”
无咎微愕,迷惑道:“殿下?”
禾川也跟着站起,却仿佛早有所料:“公子现在落魄,他又岂肯认你。所谓贫贱则父母不子,繁华则亲戚害怕!”
禾川叹了声,走向门外:“他……本来不傻,也是大族出身,因屡遭变故,才成了这般模样!既然仆人回府,还须禀明一声,倘如有所不便,且让他搬至别处也就是了!”
跟着一阵风声,一个细弱的男人冲进院子,怀里还抱着酒坛子与油纸包,气喘吁吁道:“交代完了差事,便仓促赶来……”
所幸宝锋的为人还是一如畴前,这才让无咎放下心来而稍感慰籍。且相互本来就极其熟悉,现在芥蒂已消,再无客气,并肩来到了后院。
宝锋还想相劝,随即作罢,单独端起一碗烈酒一饮而尽,接着放下酒碗,手抚髯毛,吐着酒气,带着感慨的神采道:“我见公子好像当年模样,放心很多,或也磨难,返来便好。我过几日便去知会一声,兄弟们定当畅怀不已……”
“是他……”
……
无咎似有感慨,说道:“兄台如此平等候人,且不乏怜悯之心,混迹于尘凡当中,却又淡然物外,在修士当中可未几见啊!”
无咎伸手掩门,捡起地上的行囊,转头淡淡一笑,接着奔着后院走去。
“公孙公子?”
宝锋神采一怔,接着斟满了第三碗酒,沉默半晌,沉声道:“说来话长,且由我渐渐分化。众所周知,我有熊国与仙门素有来往,王庭当中,更是供奉着仙道妙手。特别是王族中的姬魃一脉,与仙门的友情极其深厚……”
他叹了声,接着道:“繁华水中花,困苦云遮月,百岁皆虚幻,梦醒红烛残。如他这般无忧无虑、无悲无嗔,倒也适的其所!”
宝锋跟着上榻盘膝而坐,烛光下的刀疤脸仍然有些吓人。他不测笑道:“哈哈!公子乃豪饮之人,自称酒中名流,缘何要戒掉呢……”他部下不断,“汩汩”满上两大碗酒。
“哦……公子认得那位殿下?”
只要经历过存亡磨难,或是尝遍了悲欢聚散,方能看淡得失,晓得人生的真谛。云圣子如是,元灵如是,而面前的这位禾川,亦如是!
“心智丢失,神魂有损,非医药之功而能够回天啊!再者说了,立足畴昔,得意其乐,又何必醒来呢!”
嗯,这才是萧洒超然之士啊!
………………
无咎走进本身本来的房间,在床榻上放开行囊,插上蜡烛扑灭,接着盘膝而坐。
才将返回破败的家门,未及缓过神来,便接二连三遭到惊扰,换成是谁都难以忍耐!
禾川笑了笑,说道:“有关这所将军府的旧事,倒也曾有耳闻,至于公子的来源,不过猜想罢了。而兴衰循环本也平常,又何必大惊小怪!”其稍稍表示,接着说道:“便如这位风公子,亦曾锦衣玉食,何如家中连遭变故,只剩下了他单独一人,悲哀难抑,竟成了一个疯疯颠癫的傻儿。我曾受他家恩德,于心不忍,尽些人事罢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