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凡谷。
“哦,本来如此!”
无咎也不再出声,凝神远眺。
恰于现在,一声龙吟传来。
“嗯……”
冰灵儿低头打量,收回一声感喟。
“玄玉师叔他自顾不暇……”
而那朵以精血炼制的雪莲花,终究还是飘落入水,尚未随波逐流,已淹没在滚滚的污流当中。
“无先生,何时带着灵儿,去祁家祠堂,去你传经布道的处所旅游一番?”
无咎默念一声,神情苦涩。
“故交?”
“另有西周的玉山呢?”
分开神洲,已有五十余载。祁散人与各家仙门的人仙妙手,早已不在人间。破阵营的兄弟们,也难以活到本日。何况一起寻来,山崩地裂,海水倒灌,人兽绝迹。所等候的故交相逢,亦变成了一种期望。
灵儿见他郁郁难消,用心找他说话解闷。而那残存的石刻笔迹,他一点也不陌生,只是不肯提起,以免触景伤情。
“服从!”
“你我先救妇孺,且待玄玉前来互助!”
此时,长夜畴昔,拂晓来临。
“飞马却尘凡,挥袖凌紫烟,仙台云深处,回顾两不见。”
灵儿陪他说话,为他梳发,看似平常,还成心图。而他并未点破,却道了一声谢。他是代替紫烟伸谢,感激她的雪莲花,感激她的用心良苦,也感激她的磨难与共、不离不弃。
冰灵儿见无咎又堕入沉默,出声安抚道,遂即又跪起家子,撤除他头顶的玉冠,拿出一把木梳,帮他梳理着发髻。
…………………
“嘻嘻!”
“锵――”
而巨石一侧的峭壁,有残破的剑痕,模糊可辨“尘凡谷”三个大字,却从中裂为两半,而仅剩半边孤崖。
无咎点了点头,带着冰灵儿飞遁而起。
而他本来就是一个俗人,背负了太多的重担……
她伸手表示,辨认道:“百年一场空,临了梦……梦无……”
“玉山早已式微,不想……”
无咎抬眼一瞥,幽幽道――
无咎端坐如旧,却愁上眉梢,吁了口气,随声说道――
便在这大水环抱的岛屿之上,堆积着成群的人影,或是扶老携幼,奋力攀爬,或是跌落水中,冒死的挣扎叫唤。
“我已叮咛小青带着龙族,巡弋神洲,但愿有所发明!”
“他叛变同道,丢弃故乡,道义尽丧,有何颜面再造神洲?且追至天外,将他击败,由你重修故里,初创世纪!”
无咎伸展双袖,长身而起,踱步走到崖边,轻声道:“多谢了!”
故乡难寻,尘凡梦碎,唯余满腹的难过,跟着污流起起伏伏。
“且看,那是……”
“古离,随我救人!”
夜色下。
无咎心不在焉的对付几句,摸出一坛酒。而尚未咀嚼,又将酒坛扔下山崖。酒坛溅起几点浪花,转眼消逝在大水当中。
“真龙……”
冰灵儿仓猝改口道:“仙门弟子,必定无恙。或有故交相逢,值得等候呢!”
她手中拿着一块丝帕,上面绣着雪莲花,即便黑夜覆盖,那血红的花朵仍然鲜艳如鲜。她悄悄松开手指,丝帕随风飞下山崖,又不竭的回旋,像是花儿最后的绽放,又似尘凡的缠绵不舍。
“不想称霸天下的玉神尊者,便是当年的玉山祖师!”
崖顶上,无咎与冰灵儿并肩而坐。
神洲毁了,有熊都城,西临湖,家中的破院子,爹娘的坟冢,另有尘凡谷,都没了。曾经的胡想与半生的执念,尽皆化为乌有,只剩下满腔的追思与懊悔惭愧,让他备受折磨而又难以放心。
“诗句意境不俗,略显伤感!”
壮汉落在岛屿之上,仓促放下母子二人,不顾对方的抽泣拜谢,火烧火燎般的昂首叫唤――
无咎的心头一动,冰灵儿持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