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断腕明志,一时说不出话来。曾望谷脸上已无赤色,强忍着疼痛,向我跪下来道:“多谢楚将军不杀之恩,多谢各位将军仁心。”
这一刀劈向他头顶,哪知刚冲到他跟前,我俄然感觉仿佛有人猛地夺我的刀。这股力量突如其来,我大吃一惊,向边上一看,觉得有哪小我接了我一刀,但是身边哪有半小我影。我心中惶恐莫名,只觉刀上仍有一股力量,固然不是太大,但我的刀已落空了方向,不是对准曾望谷了。这时曾望谷一跃而起,尖声叫道:“ 死的是你!”
这兵士是为我而死的,我强压住心头肝火,定了定神,却见曾望谷身前是一堆断箭。他没有人帮,竟连一支也没能射到他,另有一些箭竟然射到离他三四尺远的山崖边了,看来前锋营兵士的箭术也是良莠不齐,没有曾望谷的部下箭术短长。我喝道:“脱手!一个也不要留!”
我道:“恰是。让诸军千万谨慎,曾望谷人数虽少,但进退如风,不能藐视,让前军重视探路,以防他们在路上挖陷坑。”
曹闻道又撇了撇嘴道:“叫他做甚,莫非楚将军你还没被人骗过瘾?”
曾望谷渐渐将脸上那张鬼面具拿了下来,暴露了一张姣好的面庞。之前夕摩大武跟我说曾望谷传闻是李湍的娈童,那并不是胡说,只是他们想错了,曾望谷实在是李湍的侍妾吧,也怪不得我一向觉得她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我带着人追上了曹闻道,转头喝道:“布阵!”前锋营真不愧是当初陆经渔的部众,一下子列成一列横队,守住了山谷口。现在四周已无树林,不必担忧曾望谷重新顶突袭,只消防着背后有人杀出就是了。最怕的,倒是冲进谷中时,万一在两边的山崖上埋伏着十多人,从上掷下石块,那我们可就要亏损了。
我将软甲脱了,从衣橱里取出一套新衣服来。周诺安排得非常殷勤,衣橱里已放了两套表里衣物,我拿起一套来比了比,没想到像定做的一样,这衣服极其称身。我不由得一怔,曹闻道却有点不耐烦,出去道:“楚将军,走吧。”
钱文义固然沉默寡言,但我下的号令他仍然不折不扣地履行,他带的那一营已经有当初前锋营的影子了,仿佛比曹闻道带的五百人更严整些。
我叹了口气道:“万一我是看错了呢?唉,只消不出乱子,随他们去吧。”
他刚说完,俄然从西侧传来了一阵锣响。这一阵锣突如其来,我的耳朵也被震得“嗡嗡”作响,飞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得人立起来。我勒住缰绳,喝道:“全军上马,筹办迎战,防备东面!”
我走到山崖边,拿起了百辟刀。百辟刀像是粘在上面的一样,得花点力量才气拿起来。我道:“不久前我刚读过了当初天机法师的皇舆周行记,内里有谓:“山中有石能吸铁器,如慈母引子,故名磁石。我想这面山崖上,大抵都是磁石,以是你们不消铁器,你用的也是铜刀。”
背着五具死去弟兄的尸首回到方才遇袭的处所,丁孝也已等得急了,见我们浴血而归,他吓了一大跳,跪在我面前道:“统制,曹将军,你们没事吧?”
那人道:“将军,你们有军务在身,我们不敢打搅,能讨点东西吃已是万幸了。文美,文华,来,给将军磕个头。”
前锋营的兵士大多穿戴战甲,不穿战甲的只要二三十个。我喊过后,冲到曹闻道身边,恰好有个鬼军手中持着一根削尖的木棒向曹闻道脸上刺来。曹闻道的臂上也多了几道伤口,他穿戴战甲,那些木棒底子刺不出来,伤并无大碍,但是这一棒刺到脸上但是受不了的。我冲到他边上时,那木棒已经到了他面前,我将刀猛地由上而下一击,右手的刀顺着木棒划下“咔嚓”一声,那人的手指被我削落了两个,木棒也拿不住了,捧动手叫起痛来。我也顾不得再对于他,用肩头向曹闻道一撞,将曹闻道撞后了几步,叫道:“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