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轮到我和廉百策大吃一惊了。我带廉百策过来,本就是想旁敲侧击,看出他们的秘闻,没想到冯奇竟然直言相告。我道:“公然是么?那你先前为何不说?”
“你见过?”我皱了皱眉。陈忠脾气浑厚,平常放假也不如何出营,交游并不广漠,我都不知他如何会晤过冯奇。
廉百策一怔,道:“如何了?”
蛇人不擅守城,加上这类卑劣气候,它们力量减弱,又没有松散的规律,一败之下,就败退得不成清算。对于共和军,有不忍之心的我想不止我一个,但对蛇人只怕没有一小我会感觉不忍了。但是我仍然感觉心底有一丝痛苦。
这是陈忠和曹闻道的声音。他们终究发觉船埠上有变,带人赶了过来。我扶着廉百策退后,木昆仍提刀作势,却不迫上来。刚退到前面,曹闻道一把扶住我,道:“楚将军,你没事吧?”
木昆一目已盲,满脸是血,奋力拔出刀来,还待抵挡,那四人长剑已刺出,四把长剑如一面铁枷,正枷住木昆的咽喉。他们剑术极快,四剑疾发疾收,在木昆咽喉处刺出四个血洞,四人又极快地向后跃去,防着木昆临死前伤人。这类细剑倒霉劈砍,但尖端锋锐,入肉极深,只怕已将木昆的身材都刺通了,木昆咽喉入鲜血喷出,手中刀舞了一下,似是还待劈出,但力量已竭,身子一晃,一下摔了下来,身材倒入江水中。
山都紧紧抓住我的双手,我固然转动不得,它也松不开手来,木昆又被廉百策挡住,只是过不来,它只能冒死地收紧身子。我只觉身上像被套了几个铁箍,呼吸越来越困难。看模样,它是要将我活活勒死!
我又惊又喜,道:“快,把陈忠扶回营中,给他换衣!”
木昆的刀渐渐移到廉百策咽喉处,道:“楚将军,你这话当真?”
伤亡公然在一千以上。我一阵气苦,道:“把阵亡的兄弟都盘点出来,有家人的告诉他们家人,没家人的,好生安葬,受伤的弟兄们好好调度。”
“如果明知错了,还要履行,岂不成笑?兵法一样有云:乱命有所不从。”
我想了想,道:“冯将军既然不弃,那就留在我军中吧。”
冯奇惊道:“楚将军,这些妖兽的话不能信赖!”
军顶用弹弓的绝无独一,我向来也没传闻过有谁用弹弓的,陈忠应当不会记错。我心头一震,道:“是路恭行?”
他说得倒相称得体,我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廉百策看了看我,插嘴道:“甘将军,这些妖兽万死不敷赎其罪,只是这般烧死,未免太华侈了,还是一刀杀了便是。”
我看不出它的神采,但此时它的语气却极其失落。我道:“你晓得?”
曹闻道急道:“如果他们真是路恭行的决死队残部,万一想为主上报仇,那如何办?”
如果不是邵风观,木昆也不会曲解我吧。但是看到邵风观体贴的目光,我又不能说他。邵风观抢上前来,道:“楚兄,我真吓了一跳,竟然另有几个漏网的蛇人。”他说着,俄然讨厌地扫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廉百策,我晓得他对廉百策余怒未息,道:“邵兄,我没事。你如何过来了?”
我刚脱出山都的把握,耳边听得一声响,抬眼望去,却见廉百策手中的刀被木昆击落在地。我心中一凛,叫道:“快去救他!”刚喊出口,边上一人忽地伸手作势“当”的一声,木昆手中的大刀横在跟前,身材已缠住了廉百策。廉百策力量比不上我,被木昆缠住了,已坐在地上转动不得。我吃了一惊,见那人又待伸手作势,忙拦住道:“谨慎,别伤着廉将军!”定睛一看,不由吃了一惊。此人并不是横野军兵士,竟然是阿谁想要当兵,被我回绝的冯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