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迅雷不及掩耳,也能够说是我最后的进犯了。山都呆了呆,伸手要用刀来格,但却来不及了。眼看这一刀便要刺入它的头部,边上一个蛇人忽地长身,一手抓住了刀刃。我手一抖,拴在百辟刀上的绳索一下绷得笔挺,我用力一夺,那蛇人的手被刀刃划过,两个指头一下飞了起来。
可谭青真能捐躯救我么?
我真有点敬佩阿谁想出这主张的人。此人也当真了得,这主张匪夷所思,却也完整可行。我缓慢地倒着绳索,已将那粗绳抓到了手中。
山都抛下刀,带着一大队蛇人向树林里冲去。这时,又有一个身披软甲的蛇人接过刀,接着来砍旗杆。
蛇人的营帐是扎在树林中的这一片空位上。在上面看去,连绵数里,也不知有多少蛇人。那些营帐摆列得整整齐齐,一向连到远处,但照帝国军的常例来看,这点营帐最多只能包容一两万人。不过蛇人的营帐大抵能包容多一些,有一个营帐里我瞥见足足游出了在三十几个蛇人。
那一瞬,几近只如闪电过眼那么短的时候,但是我却感觉如同有一天、一年那么悠长。
申明赫赫的一代名将,还是一个知名小卒,死了也一样啊。
那批蛇人围了过来,抬起阿谁已半死的蛇人,有几个向上望瞭望。天还暗,曙色微茫,却也看得出那几个蛇人眼中也有了点惧意。
它的喊声很响,但那些蛇人正此起彼伏,收回一些奇特的叫声,它的喊声却没有效。它跳下那旗杆架子,取出一张弓来,叫道:“放箭!”
那怪旗非常沉重,这根绳索倒是极其安稳,缠了四圈后,我也降低了很多,已到了那蛇人的胸口了。我昂首看时,只见它的双手都被缠着,动也动不了,阿谁头却能够乱动,正吐出血红的分叉舌头,暴露一嘴红色的利牙,仿佛想咬我,但却低不下来。
等转过第三圈,我叹了一口气,晓得已无回天之力,寂然将左手松开,百辟刀又落下去。这刀本悬在我右手腕上,掉下去,正与我膝盖平齐。看下去,刀已有力,两腿也一样的有力,只见大腿上有一道不算很浇的伤口,那恰是我刚才我在迷含混糊中感到的一点刺痛吧。
蛇人的胸口,虽没有人那么宽,但也不是轻易让开的。它上半身斜斜伸出旗杆,胸口恰好露在我面前,等如给我当耙子普通,我这一枪刺出,固然只是一只左手,但从上刺向下,它也不敢硬按,全部身材又退下一段。
蛇人也会说话么?我俄然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一句话。那话是帝国语,说得不是很纯粹,但毕竟是帝国语。那么,蛇人是会说话的。
我看了看挂在腰间的沈西平的首级。他的首级已被风干了,脸也有点变形,却仍能看出那号令一军的威势。
谭青,我必然会为你报仇,杀尽这帮蛇人。
可话虽如此,那蛇人的力量还是大得惊人,我只觉单手之力已经有点敌不住它了。不等枪脱手,我大喝一声:“中!”右手的刀猛地向下掷去。
那蛇人渐渐往上爬。刚才那蛇人的血涂在旗杆上,就连蛇人也爬得有点吃力,但那蛇人一步步上来,涓滴不畏缩。
边上,四个蛇人围成一圈,扶住旗杆,山都开端砍架子上那一段旗杆。
山都正在燃烧,那点松明实在太小,柴草又不是很干,只点着了一点小火,那些火药一落到柴草堆上,山都还抬开端看了看,大抵不知是甚么东西。
这支长枪比箭长过很多,已正对着谭青射去,才到那鹞子边,却被一下击飞,斜斜坠下。但如此一来,一下子又有好几个蛇人将长枪当箭射上去。幸亏,不是统统蛇人都有那么强的射术,几支枪射得比箭更低便落下来了,但也有一两支枪到了谭青身边。若不是蛇人的准头太差,这两枪已足以将他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