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帐篷顶上,有一个个子矮小的兵士。那就是栾鹏叫“小九”的亲兵。那小九盘在撑着帐篷的杆子,手上握着一把奇形怪状的短弓,也不知他那么短的弓如何射出那么强有力的箭来的。他在帐篷上向栾鹏行了一礼,道:“士为知己者死,栾将军,如有人对你倒霉,我就要一箭射死他!”
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准是陆经渔来了。听声音,他还带着一小我,可我们都伏在地上,那里敢东张西望。陆经渔走过我们,俄然跪在了栾鹏边上,道:“禀君侯,卑职左军陆经渔万死。”
边上的人的目光一下集合在我身上。他们都是右军嫡派,都是沈西平一手提拨起来的。而我倒是个半路来的外人,我来得又未久,他们多数不把我当本军中人看。但是有容照希的前车之鉴,我能说出甚么话来?
我们一下全站起来了,这时,内里传来一个雷鸣似的声音:“帐中诸将听着,速速出来,如有手持兵器者,当似若叛将,格杀勿论。”恰是雷鼓的声音。
阿谁千夫长嚅嚅道:“如果君侯不接管我们的建议,我们岂不是形同兵变?”
我们策马回到龙鳞军的营地。已近傍晚,太阳快下山了,斜晖映得到处一片平和。右虎帐中的兵士多数在交头接耳,武侯终究同意与共和军联军的动静,准也已经传到了四周,每小我都在谈着这个事情。
陆经渔道:“卑职切身试过,绝无子虚。”
他一刀砍落酒坛封泥,又将刀在指上割了一刀,血滴入坛中。这时,柴胜相也拔刀在手上割了一刀,他的行动却没有栾鹏那么沉稳,刀子有点抖。栾鹏道:“各位将军,都上来吧。”
一个千夫长道:“是因为君侯要和共和军合兵的动静吧。”
“将帐中诸人尽数押到中军,右军事件,由你遴派中军将官前来善后。”
陆经渔道:“此事因我而起,自应由我来处理。栾将军当然有罪,但经渔之罪,远在栾将军之上。君侯当初能对经鱼网开一面,又为何不能一样对栾将军?”
武侯的手在腰间刀鞘上悄悄拍了两拍,这时,却见柴胜相膝行了几步,上前道:“君侯,栾鹏一时胡涂,望武侯念在他昔日功绩上,饶他这一回吧。”
“事败则为罪,事成则为功,栾鹏早有筹办。”
他话音方落,一个兵士跌跌撞撞地直冲出去,此人身上插满了箭,几近象是从血泊里捞上来的。这兵士一进帐门便颠仆在地,仿佛想说甚么话,却张了张嘴,一句也说不上来。
栾鹏摇了摇手,道:“不必了,我们不是去兵戈,只带我的亲兵队便是。楚将军既有此心,你先来歃血吧。”
左兵工正,论官职,是十三级中的第七级,我之前做前锋营的百夫长只要十一级,现在升了两级,是第九级,但比他还低了两级了。固然龙鳞军的职位也有点特别,我已算中级军官,而他却还无权列席武侯的军机遇,可他毕竟在名义上比我要高两级。
围住营帐的前锋营和锐步营象潮流一样分开,武侯骑在顿时,渐渐地过来,离营帐另有二十几步,他愣住了,面色沉重之极。在武侯边上还站了一个将领,恰是右军的千夫长左元再。
武侯叹了口气,道:“你真的要把此事揽在身上?”
一支短箭从他脑后刺入,他已是毙命。
陆经渔一怔,顿时低头道:“卑职在。”
栾鹏看了看我们,慢慢道:“实在你们都反对我的兵谏了?”
那传令兵递上一封帛书道:“陆将军说,若君侯不见,请看看这个。”
我们等了没多久,武侯挑开后帘出去了。他看了看我们,道:“将他们带过来。”
我正想着,只听得武侯喝道:“龙鳞军统领楚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