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如何办?那艘船此时倒安稳了些,但入水却深了很多,准是舱中进水,船正鄙人沉。这船都是木头的,本来不至于沉下去,但上面有一百多人,加上这分量,只怕这破船是吃不住力。
这条船上的兵士都是南征残部,有一个我还认得是当初前锋五营里的,我也曾带过。他们对战死疆场早有筹办,但是或许没人想过,经历千辛万苦逃回帝都,只这么几天,仍然会死在蛇人手里。
那天然不是停顿,在他的船四周水面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蛇人的头。那些蛇人只要头冒出水面,手中也是些刀枪,正不竭地向邢铁风船上攀来,看上去,这船就象一只爬满了黑黑虫子的长形生果。
我低声说着,象是对甄以宁说,又象是警告本身。头顶,星空光辉,万千点星光正闪动在暗中的天幕上。拂晓前的天空,是一夜间最暗中的,这时的星光却显得比平常更亮。
岂止他们,船每向南行进一程,我内心也更增惊骇。此番受命声援东平城,我固然也算一军统制,却实在没一点信心。
我斩钉截铁隧道:“东平城有四万雄师,要真是全军撤退,声音不会这么轻的。听这声音,最多不过万人,只怕是和小股蛇人产生的抵触。”
此时天也已快黑了,暮色罩在河面上,但帝国军中却一个个镇静非常,特别是前锋营兵士。这回我们虽也有伤亡,但比较蛇人的伤亡,实是不敷挂齿。杀了一千余蛇人,自是个不小的胜利,但是这个胜利对士气的鼓励也是不成限量的,我也不由有种想要喝彩的欲望。
莫非那就是东平城最后剩下的人马了?这两艘船固然比我们的船大一些,但也恐怕每艘只坐得两百人,只剩两艘,莫非邵风观守军和二太子的救兵共四万人现在只剩这四百人?但是现在已由不得我多想了,首要之事,便是将这两艘船救出来。
那艘船是钱文义麾下,我也瞥见钱文义呈现在另一艘船上,气急废弛地大呼甚么。
甄以宁道:“统制,现在要把稳蛇人孤注一掷,四散反击。”
就算上天真如果挑选了蛇人,我也毫不让步。我悄悄咬了咬牙,看着星空,冷静地想着。
我心头一急,眼角瞟去,脚边正有一卷缆绳堆在船顶上。刚才降速前近,把几张副帆下了,这卷缆绳本是拴副帆的,此时却已松着。我一把捞起那卷缆绳,扭头叫道:“甄以宁,一旦我回不来,你传令,前锋营由钱文义将军卖力。”
周遭阵本就利守倒霉攻,而蛇人这般不要命地进犯,力量虽大,但也难以守御了。如果这一轮进犯撼不动我们的戍守,那蛇人就再无他法。
这时甄以宁跑过来道:“快把统制放下来,几位将军都过来了。”
我在船边看着四周统统,甄以宁跑了过来,手里用一支细木棍插了块烤好的肉道:“统制,你如何不去?这块给你吧。”
这和前次蛇人的计谋如出一辙啊。它们都是首攻一点,单个击破,再借此为根本,向四周打击。看着那些在邢铁风船帮上爬获得得都是的蛇人,我不由浑身发毛,但心中却也更增了一份信心。
河上,风已越来越大,此时渐已起雾,看模样一场暴雨就在面前。固然获得了一次胜利,但我还是惴惴不安。蛇人的大肆打击,我也见到过,前一次胜利与其说我用兵有方,不如说是雷霆弩初发于硎,打了蛇人一个措手不及,那次胜利倒有八分靠的是运气。这一次,单凭三十具雷霆弩,能不能击破蛇人的守势,实在是个未知数。并且我也传闻过,雷霆弩因为设想精美,一旦弓弦受水,能力便会大减,如果战事一起,雨恰幸亏这时起来,恐怕雷霆弩就只成为安排了。当初在高鹫城中,也是因为雨季,城中的弓箭能力大为减弱,常常十几箭射中,还是射不死一个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