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巨响，攻守两方都有些惊呆了。这时震起来的水“哗”地又掉回江中，象下了一场爆雨，水刚散去，却听得四周一阵喝彩。我站在船面上，也看不清，向外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任吉的船应令已向前开来，已与我船平行，两船也只要两丈多远。我又抓起一根缆绳，故伎重施，向任吉的船上荡去。
前锋营在水面上实是不及狼兵，但前锋营挟两胜之威，蛇人的第一波守势又被狼军接下来，我们两个周遭阵插入狼兵狼藉的阵形中，恰好击蛇人之惰归，一阵箭雨射下，水中顿时又翻起一阵波澜，很多蛇人中箭，从水中浮了起来。
我看了看天，云已渐散，从云缝里漏出一丝月光。天放晴了，这本该是个安静的夜晚，但是江面上正腥风血雨，厮杀得有如鬼域。我走到刚船舷边，刚才那根缆绳还搭在船上，我抓住了，也不由分辩，便又荡回己船。
曹闻道看似大大咧咧，反应却快，猛地伏倒在地。此时那支长枪已掷出，一枪从他背上掠过，钉在船舱上，没入板壁竟有半枝枪之多。我叫道：“快放箭！”
此次共损兵七百二十三人，死者绝大部分是狼兵，刘石仙部丧失近一半，何况连他本身也战死了。残存战船开进东平城时，城头上还收回一阵喝彩，但是我却底子没有一点欣喜之意。听诸葛方说，蛇人此次攻城，主攻东南两门，而它们并不强攻，忽进忽退，只是决不放空，这一战持续了足有三个时候，将城中兵士拖得怠倦不堪。直到北门烽火崛起，城中才恍然大悟，觉悟到蛇人实是来偷袭北门，仓猝声援。不然，北门外船厂里停的一些残存战船只怕会尽数被击沉。
说报仇，只是句狠话吧。说实在的，我底子没有半点克服蛇人的信心。这场战役，就象在绝壁边上的最后挣扎，一两场小胜，只不过是离绝壁远了一两步罢了，而一次失利就足以让我们万劫不覆。刘石仙死了，我们还能说为他报仇，今后我们死了的话，另有谁来讲这句话？
刘仙石那船本已火起，船也沉到了船面平水，但一艘船总在。但现在，江面上只要一些破裂的船板，一些残肢漂在水面上，有蛇人的，也有那船上死尸的。这艘不小的船，竟然在这一声巨响中，全部成了碎片！先前搭到那船上的跳板一头失了倚靠，已掉进了水里，而我们座船也象被一个巨人以利斧砍过，船头的冲角也断了半根，冲到我这船上的蛇人有十几个了，但它们也象惊呆了，一动不动。
他眼睛一亮，但又顿时暗淡下去：“但是，如许我船没法挪动，又如何对准？”
但我们虽快，阿谁蛇人的行动却毕竟比我们要快很多，刘石仙被他缠住后，那蛇人手中的长枪猛地刺下，只听得刘石仙惨叫一声，那枝透胸而入，他被钉在了船面上。
“雷霆弩也会坏？”我失声叫了起来，但顿时也认识到这并不希奇，雷霆弩构造精美，又是薛文亦妙手偶得之作，必然另有不完美的，坏了也是很普通的事。
曹闻道和两个兵士正在冒死扳动那跳板。刚才我们冲畴当年，恐怕跳板搭得不牢，但此时却又只盼跳板松动些。但是对船有两个蛇人正压着那跳板，曹闻道他们底子搬不动，有两个蛇人已游上跳板，正向这儿过来了，他边搬边叫道：“快让船退后！退后！”
任吉的船上，沿船已经设好了雷霆弩，一些兵士正在停止安装，我这么从天而降，几个离我较近的兵士吓了一跳。此中一个怔了怔，便道：“任将军在船头。”
船上剩下的几个兵士同时收回了哭喊。他们本就是在搏命抵当，这时更是不以存亡为意，刀光大盛。但这只是孤注一掷，那些蛇人退了一步后，又猛地冲上来，又有一个兵士惨叫一声，被削去了半个脑袋，血和脑浆也溅得船尾四周都是。这一来，残兵的防备更乱，有一个蛇人已冲进他们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