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有人扔下一个火把。这些火把前些时晓得蛇人畏火后,城头上插得到处都是。劳国基接到手中,叫道:“谁另有火雷弹?”
将下城去的前锋十三营全数上城后,路恭行道:“快将劳将军送到医营疗治,其别人筹办火雷弹,不能让蛇人爬上城墙。”
罗经纬出去了?怪不得吴万龄发号施令能如此有效吧。金千石的话里,幸灾乐祸当中不无赞叹之意。诸军本是一军看不起另一军,中军大要上没人敢看不起,背后却被称作“少爷兵”而摆布两军的统兵大将本是齐名,他们都自认是此战第一强兵。陆经渔走后,左军一下落空了底气。但右军自沈西平身后也一样很有种失落感,特别是这支沈西平的嫡派龙鳞军,真有种丧家之犬的感受。但他们还是一样的看不起后军,感觉后军顶多是充数的一军。
他点了点头,道:“是,我也得去了。”我正要走,他俄然道:“楚将军,这些日子你千万把稳。”
这攻城车一倒,城头收回一阵喝彩,蛇人军中也收回了一声厉吼。那队手持盾牌的蛇人攀上了已倒在河上的攻城车,把那当作桥梁,冲了过来。箭楼上,羽箭不时飞下,那些蛇人举着盾牌,不顾统统地冲来。
我们如许的甲士,除了杀人,另有甚么本领?
金千石已到了吊桥边,只等前锋营入城便拉起吊桥来。
之前蛇人攻南门,不过五六千个。武侯有五万人在守南门,现在北门只剩下不到两万,真正还能一战的只怕还不到此数的一半,还能守得住么?
琵琶声已越来越急,但每一个音符都涓滴稳定,入耳便如万千铁蹄奔驰,却又辨得出每一片蹄铁击在地上的声气。
我一手还吊着绷带,没法射箭。那攻城车这时已到了那堆火雷弹跟前,眼看那巨轮顿时便要碾上那些火雷弹,劳国基叫道:“城上,给我个火把!”
攻城车压在那木板时,两块木板同时收回震惊,咯咯作喊。因为有雨水,这车固然粗笨,却被越推越快。劳国基喝道:“快,先把火雷弹放在上面!”
“他是武侯幕府的参军之一。”
一有次序,入城时就快很多。门口约莫有两三千溃兵和几百个城民,那几百个城民想必从东门出城后想往北去,哪知被蛇人拦回,明知是饮鸩止渴,也只得逃返来。这几百个城民一进城,已有兵士将他们带到一边,一时也不好安排,将他们都关入城头的一个残破箭楼上。幸亏只要几百人,挤了一个箭楼,有十来人守住出口便也够了。他们或许也是被关得麻痹了,也未几说甚么,一个个向里走。他们走过我时,我瞥见那些人群中大多是妇孺老弱,几近没甚么青年。他们大多扛着个包裹,那也只怕是些吃的和穿的,值钱的东西也带不出城的。有个老头,乃至还抱着面琵琶。
我道:“我要归去缴令,告别了。”
胡仕安道:“服从。”
但那些蛇人并没有再打击,已经攀上攻城车的蛇人见下城的帝国军都重又上了城,跟着蛇人营中一阵清脆的锣声,又快速地退了下去。
他松了一口气。吴万龄只不过是个小校,大抵他也不熟谙。听得我没向他要后军的中坚大将,自也没甚么好严峻的。他道:“好吧,楚将军将他带走便是。”
没等我多想,便听得城门口有人喝道:“门外诸军,顺次入城,混乱者斩!”
我道:“你将他们集结在一处,在后保卫,若蛇人攻上城来,你们用箭压抑住它们。”
告别了罗经纬,回到城头,城头上另有些欢声笑语,但那都是后军的。他们以为本身是打个个败仗,因为守城时没有伤亡。但是我不晓得那些蛇人第二次进犯时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