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后便是火军团了。那蛇人被挑起来,身后火军团兵士一阵惊呼,只听得“啪”一声,顿时闻到一股焦臭,那蛇人又收回了一声惨叫。我吃了一惊,只道产生了甚么事情,转头看去,却见那蛇人被陈忠抛得恰好落在一尊神龙炮上。神龙炮身上的暗红色已退,但温度仍然极高,那蛇人吃烫之下,将身材一下蜷在炮身上,却已被烫得顿时焦烂。
我舒了一口气。现在我对文侯的智谋已是没半分思疑,他定能再想出一个破敌之策的,能够也早就安排好了。但是刚站起来,我却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忧愁。这一丝忧愁闪得极快,文侯顿时浅笑道:“本日庆功,楚休红,你不要晚了,早点来我府中。”
这才是文侯真正的破敌之策!本来全军已是绝望了,一时都不敢信赖面前的是究竟。攻上来的蛇人也都惊呆了,而更多的蛇人被困在那一片火海中,狼奔豕突,却那里逃得出来,到处都是火,到处都是浓烟。
被太子奖饰,我总有些不舒畅,但他这一席话说得情真意切,我也不敢无礼,道:“谢殿下谬赞,末将不过尽本身的本份。”
那是葬歌!
钱文义道:“有风”他说到这儿,又是一股风吹来。现在起的是南风,恰是吹向城中的,不过文侯当初在抢收粮食时便将地上的谷物割尽,火势只在有火油的处所漫延,烧不过来。文侯要用火攻,当时便连这些事都已想到,确是个天赋。这阵风中带着烟灰,钱文义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我也被呛得一阵咳,但心头却忽地一亮,昂首看了看天,叫道:“是,快让弟兄们整队,不要粗心!”
我心知毕炜必定没想到我会如此恭敬,能够他筹办了很多挖苦话,但此时被我堵在胸中说不出来。我暗自发笑,又道:“毕将军,末将方法本部将士回营了,请毕将军先走吧。”
毕炜已站在文侯身边,站在一边的另有屠方。屠方虽是南门主将,但此役满是文侯安插,他这个主将实在是被架空的。作为屠方副将的路恭行却不在屠方身边,不知办甚么事了。此战粗了,善后之事另有很多,起码城外那几万具蛇人的尸首和近万战死的兵士尸身都得措置。文侯还没有说话,太子已抢上前来,道:“楚将军请起。楚将军英勇无敌,确是世之良将,了不起!”
文侯所说的“孤注一掷”实在是担忧这些高山雷不能引燃吧,可终究他还是胜利了。
战死的比受伤的还多,前锋营的兵士的确英勇非常。我心头一酸,叹了口气道:“战死的弟兄们必然要抚恤好,不能让他们的家人过分悲伤。”
八阵图的混乱只是很短一刻,顿时又规复了普通。曹闻道和钱文义两人都算得良将,前锋营本身也极是精锐。在帝国军全军中,前锋营的平常练习是最为刻苦的,特别是曹闻道,练兵时的确能够说是严格,本时那些兵士多有牢骚,但此时却显现出那些练习的功效。蛇人守势虽猛,前锋营还能顶得住,跟着阵形的磨动,不时有蛇人的残肢碎体飞出,那些挠钩手从阵形的空地处冲进冲出,将阵中蛇人的尸首搭出,川流不息,只是一小会,在阵后便已堆了一两百具蛇人的尸首了。
此时我已在空中,没法再有转折,这一枪只怕会将我扎个穿心而过。我咬紧牙关,筹办伸手去抓住它的枪推到一边。如果抓不住,我不死也要重伤,也死前也必然要将这蛇人砍了。
我看了看城头,文侯在城楼上,也看到了方才的景象。他向我赞成地点了点头,一指火线,表示我上前助阵。
如果天下起雨来,蛇人脱出火海,如果搏命反击,只怕我们重又回到当初之势,怪不得钱文义如此惶恐。曹闻道也明白了此中短长,担忧地看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