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禀本来将我们安设在城门口行营边的一间屋内,唐开引着我们到了来仪馆。这来仪馆是家堆栈,门口挂了块很大的匾额,上面便是“来仪馆”三字。我正要走进馆门,却听得身后薛文亦惊道:“是鲁晰子的手笔啊!”我也不知鲁晰子是甚么人,我只道出了甚么事,转头道:“如何了?”
这是夜摩大武又带马过来了,还是走在我边上。我道:“大武兄,有甚么事么?”
告别了周诺和陶守分,出了北门,由西府军在渡口的卫兵送我们渡江。贡使一行有五十余人,十辆大车,我们则是两辆车,两匹马。我和吴万龄骑马,她和两个女子一辆车,张龙友和薛文亦、秦艳春一辆车。
唐开道:“本来两位都督成心请楚将军盘桓数日,要向楚将军探听一下战况,只是为帝君贺寿的贡使顿时就要解缆,不成误了路程。”
“有乱军能够要伏击,你们要把稳点。”
他的话已非常轻松,唐开一走,他的话又多了起来。但我却没有他那等悲观,道:“大武兄,现在不能太轻敌。”
我笑了笑,道:“薛工正,不打搅你们情话绵绵了。吴将军,我们去沐浴吧。” 来仪馆依着一个温泉而建,在屋后,有一个庞大的澡堂,当中用石头砌出了一个混堂,内里是一池温泉水。传闻这也是鲁晰子的设想,温泉水一头出去,一头出去,混堂中的水老是保持活动,以是一向很洁净。
这箭是从路左边射来的,恰是我现在地点的一边,我大吃一惊,右手将长枪在地上一撑,左手在腰间一拍,百辟刀已离鞘在手,人也踩在了车边的踏板上。
夜摩大武道:“鬼啸林现在有一批盗匪啸集于此,遮断要道,颠末这儿时得把稳点。楚将军,你没兵器么?”
吴万龄叹了口气,道:“实在,留在西府军也不见得不好”我道:“留在这里,那四个女子如何办?”
这里也实在是个伏击的好处所。如果是蛇人的话,在这类树林里更能显其长,只怕有十来个蛇人便可将两百多兵士斩杀洁净了。曾望谷的部下不知战役力如何,必定不及蛇人善战。但他本来是李湍的贴身侍卫,那绝非弱者。
张龙友道:“这等项目,我从小便背得熟了,只是一处也没去过。除了三十六洞天,另有甚么九山二十四治、三界七十二福地,我都背得很熟的。”
陶守分笑了笑道:“好,我与周都督商讨一下,明日送你们回帝都。”
留守的西府军被这一阵箭射得阵脚大乱,夜摩大武也向车队右边退去。我脑中一亮,叫道:“把稳右边!”
洗过热水澡,我伸展了一下身材,只觉舒畅得如坐东风,道:“薛工正大抵还得厮混一阵,我们出去逛逛吧,看看符敦城。”
曾望谷用圈套阻路,然后用箭来伏击,相称有章法,我实在有些怕那些人的逃窜也是条战略。
郊天塔是帝都名胜,位于帝都西郊华表山上,制作已逾百年,本是当时的帝君突发奇想,要在华表山造一个全帝国最高的修建物,祭奠天神和历朝历代的将士。华表山风很大,国殇碑高达五丈,本已似非人力所能,而郊天塔却达三十六层,连塔尖共二十九丈七尺,建成时,这一代帝君的御制诗中有“浮云未敢凌其上,天下名山孰与齐”之句。
吴万龄脸一红,道:“如果留在这里,我们就在这里开枝散叶吧。凑得也巧,我们四小我,她们也是四个”
好一个声东击西的疑兵之计啊。即便是曾望谷正在对敌,我仍对这个还未曾见过的敌手起了三分赞叹。他定是对西府军知之甚详,西府军押送贡品,兵器带得很多,但盾和弓箭这一类东西,因为带着太重,一用耗损也太多,带来的并未几。他用箭来主攻,正击中我们的关键。并且他以疑兵调走了一半人马,现在留下的人和我们人数相差不远。这一轮箭比刚才射来的更急,看来,曾望谷是把主力放在路右边,直到现在才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