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带着萧剑南进了大屋,只见四周窗户都用棉被蒙上,屋中点着一盏油灯,甚是暗淡。崔二胯子躺在炕上,两腮深陷,瘦得已经脱了形。闻声有人出去,崔二胯子微微欠了欠身,萧剑南三步两步抢到炕前,一掌控住崔二胯子双手,道:“兄弟,我来看你了!”见是萧剑南,崔二胯子一下子呆住,嘴角动了几次,倒是未能收回任何声音,眼圈已先红了。
如果萧大哥能瞥见兄弟这封信,费事来一趟崔家屯,兄弟要把阿谁盒子交给大哥。盒子翻开那一天,烦请大哥在俺坟前奉告一声。
萧剑南紧紧握住崔二胯子的双手,一时感慨万千,也是冲动得说不出。过了很久,崔二胯子才衰弱地说出几个字来:“萧大哥,我……我觉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萧剑南听到这话,一行热泪也不由从眼中流滴下来。
傍晚时分,萧剑南出建国门,经高碑店、通州、到蓟州重镇时,城门已关,当晚只得宿在堆栈当中。第二日他早夙起家赶路,不一日赶到山海关。山海关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民国二十年日本占据东三省后,中日双便利以山海关为界,盘问甚紧。幸亏萧剑南机谨非常,排了一上午队,终究顺利出得山海关进入辽宁地界。萧剑南辨认清方向,寻路向蒙江县而去。这几日萧剑南几近不眠不休,不断赶路,恐怕不能最后见崔二胯子一面。
闭门家中,日月仓促,这一日年关将近,萧剑南凌晨起来到后院活动活动筋骨。一套拳脚方才打完,邮差送来一封手札。萧剑南见到手札,心中一怔,他在此处隐居,应当还没有人晓得,那这封信是谁写的?
那位陈哥道:“不过我如何传闻,小鬼子没抓着崔二爷,说不准他没死!”先一名道:“没错,真保不准!再说崔家的步队哪那么轻易就完呀,你看着吧,过不了多少日子,崔二爷还能拉起步队来!”两位门客说到这里,语气又开端镇静起来,你一句我一句聊起崔大胯子兄弟的事迹传说。萧剑南在一旁听了东北百姓对崔二胯子兄弟的崇拜之言,心中又是欣喜,又是伤感,当下也不插话,仓促吃了面,起家持续赶路。
俺受了重伤,九死平生回到崔家屯,就剩下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