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在他身后是一匹青骢马,不断用鼻子喷着气,竭尽尽力拉着马背上的人向前走着。顿时坐着的人看三十岁摆布,身上衣服也是一样沾满血渍。头顶剃得精光,一幅鹰鼻,双目圆睁,腰间一样别着双枪。两人身后,是七八匹倦怠之极的战马,一边前行一边不时伸嘴到路边啃上两口青草,行走得极其迟缓。顿时乘坐的人,有的两人共乘一匹,有的一人一匹,无不在马背上摇摇摆晃,仿佛随时会摔下来。
崔大胯子没有顿时就睡,而是走到马鞍前取了小鬼子留下的钢盔,将内里的垫布卸了,拿到水潭边冲刷洁净,装了半缸水,又在山边采了几味草药,回到山洞将本身摘的草药与崔二胯子的草药混在一起,再将剩下的人参拗下一小块放入钢盔,寻了几根树枝搭了个三角支架,将钢盔架在火上渐渐熬着。火光掩映之下,四周的众位弟兄早已睡熟。
崔二胯子不睬会老四抱怨,伸手从裤带中抽出几根红线,再将裤带还给老四,正色道:“老四,这挖参的活计,可跟你之前干的“掘金头”样,也是有大学问的!此人参娃子都是精,你不消红绳将他小辫子捆住,一旦跑了,抓都抓不住!”
世人听罢,七嘴八舌的纷繁表示附和。崔大胯子不语,隔了一会儿,磕了磕烟袋,又续上一袋烟,才道:“要打,你有甚么设法?”崔二胯子道:“俺是这个主张,这陈家集离陈官屯怕没有二十里地吧,小鬼子就算是要来救济,也要半个多时候才会赶过来,俺们就半夜解缆,先派人打掉岗哨,然后把小鬼子和伪军一锅端了!”崔大胯子沉吟了半晌儿,才点点头,说道:“好,就打陈官屯!”
崔大胯子正自悄悄称奇,忽听身后有人走近,回身望去,是二弟崔二胯子,只听崔二胯子道:“大哥,此处藏身,鬼子应当不会找到!”崔大胯子道:“不错!”顿了一顿,黯然道:“只可惜了那很多好兄弟,没有体例跟我们来这里纳福了!”崔二胯子眼圈一红,叹了口气,沉默很久,问道:“大哥,此后有何筹算?”崔大胯子眼望远处青山,道:“我也正在考虑此事。”
世人欢声雷动,崔大胯子看了看一旁的老三,问道:“三弟,你另有甚么好主张?”老三沉吟了半晌,俄然问崔二胯子:“二哥,你方才说从陈官屯解缆,走上二十来里,过了一条河,就到陈家集?”崔二胯子点头道:“不错!”
闹了一个多时候,大伙儿围到崔大胯子身边,开端七嘴八舌筹议此后的去处,合计了一阵儿,老四伸手表示大师温馨,说道:“还是听听大哥甚么意义吧!”
崔二胯子屏住呼吸,悄悄绕到大树前面,扒开杂草,只见草丛当中,鲜明是一支人参的四品叶子向上翘着,崔二胯子强掩住心头镇静,暗叫道:“好兄弟,快二十年不见,长成四品叶了!”
世人听了,纷繁上前旁观,无不啧啧称奇,感慨上天造化、鬼斧神工。崔二胯子大声叫道:“弟兄们!牵上战马,我们走!”世人一阵喝彩。
三步两步走到近前,一个看来十**岁孩子早已工致地从顿时跳下,扶起落马之人,众兄弟也纷繁围了过来。小孩对长须男人道:“爹,三叔昏畴昔了!”长须男人点点头,从孩子手中接过落马之人,左手取下挂在腰间的水壶,咬掉壶盖,向那人丁中灌去。几口水灌下,那人逐步复苏过来,喘了几口气,断断续续说道:“大……大哥,兄……兄弟看来是不可了,你……就把我放这里吧,小鬼子还在前面追,别……别扳连了大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