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听了倒也欢畅,低头看向怀里的杜鹃。
冯氏将杜鹃放到身边床上,接过那碗一看,眉头就皱起来了,“你还帮她吹。瞧这是甚么?一碗烂糊黄汤!这鸡蛋全煮散了!你咋这么蠢呢?”
大头媳妇道:“我做主了,煮了五个。吃八个才好。吃八个才发。发奶又发财。”
冯氏也认识到不当,忙极力忍住。
说话间,黄雀儿出去,对冯氏小声道:“娘,我瞧瞧mm。”
冯氏内心一动,感觉这娃儿真的不大平常,说不定真是老天见她丢了儿子,特地赔偿她的,是以用力搂紧她,跟抓住拯救稻草普通。
杜鹃强撑着不睡,还想听些关于这个家的环境。
她把那碗鸡蛋汤一气喝了,碗筷放在床边箱子上,然后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大头媳妇白了她一眼,道:“才三个。还煮烂了呢。你在山上砍柴、生娃,又自个抱着娃走返来,吃了这么大亏,三个鸡蛋怎够?另有,你不是要催奶么,未几吃些奶如何催下来?”
说完,扯着那小女娃就出去了,一边走一边道:“雀儿,婶子跟你说:这煮鸡蛋呢,水开了打蛋下锅。下了锅不能动它,得等鸡蛋煮硬实了才气动,用锅铲从上面悄悄铲……”
忽闻声头顶上传来抽泣声,知这妇人又哭了,也跟着心如刀绞。
“丫头都勤奋。瞧雀儿,这么点大,都会做饭了。”大头媳妇满脸是笑,大声夸奖着,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接过那碗,恐怕小女娃打了,“瞧这鸡蛋煮的……”
大头媳妇也是开打趣,并不觉得意。
冯氏喝道:“叫你吃你就吃!操那么多闲心干甚么?”
她眼一闭,就想起丢了的儿子,不觉又悲伤起来,感觉跟做梦一样。
固然是邻里,大头媳妇生娃,她都有送鸡和鸡蛋去的。此次他们还返来,也是行礼,不算白送。
大头媳妇拍腿笑道:“我说这娃懂事吧!你说她睡了,她就吭一声给你听,奉告你她没睡。哦,我来瞧瞧黄花儿!让花儿看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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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细心打量,倒是个惹人怜的孩子:
大头媳妇兀自滚滚不断地劝冯氏。
只对碗里扫了一眼,她就闭了嘴,顿了下才艰巨地对冯氏道:“还算好。这么点大人儿呢。我家秋生都六岁了,让他往灶洞里塞把火都不乐意,别说烧饭了。”
冯氏被大头媳妇谈笑了,停下筷子道:“照你这么说,这娃儿不成精了!这么小就能听懂人话?”
她将杜鹃斜抱着,放低了让黄雀儿瞧,一边以杜鹃的口气对劲道:“那是!咱花儿聪明着呢。咱就是个小人精!”
冯氏接过碗,肉痛地说道:“这么吃,如何吃得起?”
大头媳妇便把些好听话来安慰她,又夸杜鹃如何会吃奶,眼睛就跟会说话一样,将来必然是个懂事灵泛的女娃等等,一气把杜鹃的将来吹上了天。
大头媳妇满脸是笑,道:“不要紧,我带了三十个来。另有一只鸡。等会诚恳兄弟返来,让他杀了炖上,明早就能吃。”
杜鹃抗议地收回“咿呀”声,她也想见见蜜斯姐。
大头媳妇笑道:“可不是。刚生下来的奶娃娃,身上都是水。吃的是奶水,长得也水嫩。”
这会儿,她正对杜鹃咂舌作乐,轻声唤道:“妹――妹!小mm――”
冯氏就难堪了,感喟道:“没鸡蛋了。上回我娘家嫂子生娃,一家伙送去二十;前儿她爷爷过五十大寿,又是五十,家里攒的都送空了。这三个,是明天鸡刚生的,都煮了。”
正说着,内里有了响动,是黄诚恳跟林大头返来了。
见杜鹃笑了,黄雀儿更喜上眉梢。
冯氏忙禁止道:“不煮了。吃三个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