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婆子搂着杜鹃,几次叮咛路上要谨慎,又说得了空再来玩,非常不舍;几个舅母都有东西送,光鞋子就送了好几双,都是这几天赶着做的,说山路难走,特别磨鞋根柢,送鞋子比别的东西都合用。
小青等人听了这话,又见杜鹃抿嘴偷笑,这才明白实际的残暴。
谈笑一阵,便到了吃晚餐的时候。
他想激将。
林春也不想迟延了,恐怕有人来,就对黄鹂使了个眼色。
她无语地看着大表姐,都怪她在向他们在描述山里糊口的时候,语气夸大了些,乃至于她们觉得山里满山都是茶树,各处都是菌子,以是满怀信心肠说“很多”“好多”。
她强忍着羞怯,低着头给世人冲了茶后,便躲入房内去了,连家务也不做了。
冯氏必定不会承诺的。
黄雀儿天然明白大头伯伯和大头婶子的来意。
再看黄诚恳,听了林春这番话顿觉勇气百倍,化身为凛冽大丈夫,要为妻儿遮挡来自爹娘的暴风雨。
另有,小闺女黄鹂还说她要坐山招夫呢。
黄诚恳责怪道:“这娃儿,净谈笑!“
见黄诚恳冲动得满面红光,又急着想开口,忙拦住他――晓得他准要说冯氏不在家,他不能做主甚么的――不让他说。
世人都承诺了。
刚好林大头嘴巴说干了,停下来问他定见。
就算承诺,还不知要多费多少口舌呢,哪有黄诚恳这么轻易说动。
倒是黄鹂,靠在黄诚恳的怀里,双目炯炯地盯着林大头。
林大头咳嗽一声,又和媳妇互换了下目光,只一句话,就把来意说了。
黄诚恳忙点头,因为大头媳妇对雀儿杜鹃一贯都好。
途中,她跟九儿走在一块,悄声扣问他内幕。
第二天鸡叫头遍,冯家大院的人就都起来了,洗漱用饭,喂牲口捆行装。等林家叔侄来了,当即就上路了。
杜鹃也依依不舍起来,叫外婆舅母们三月跟表姐们一块进山,住一个月再返来,也赶得及春耕。
那天还没亮,只一弯下弦月,便点了火把照着。
脑筋一发热,就忘了冯氏一定会承诺这门亲。